對于阿德萊德的想法,
沈彧是一點兒也不清楚。
他之前邀請阿德萊德上來的原因,也非常的簡單,
那就是阿德萊德的音樂水準,
在臺下的音樂家中,都是極為頂尖的。
他并沒有別的想法,
就是想讓在場的國人們,多聆聽一些頂級音樂家的演奏。
至于之前阿德萊德對他的挑釁,
他不能說已經忘記了,這樣顯得他實在是有些裝,
但絕對早就不在乎了。
因為這并沒有對自己產生任何的影響,受到傷害的也不是他,而是阿德萊德才對。
不過他對于阿德萊德的印象并不算好,
這也只是一個捧著古典音樂的余燼,不愿意接受新鮮事物的老古板而已。
看到阿德萊德坐下之后,
沈彧頓了頓,這才重新開口道,
“各位觀眾們,接下來我將演奏今天的最后一首鋼琴曲,也就是這首g小調夜曲,希望大家喜歡。”
說完之后,
他便再次來到鋼琴面前,緩緩坐了下來。
將心中的雜念全部都壓下去之后,
雙手這才在琴鍵上不停的飛舞,一段優美的旋律也隨之響起,
這首g小調夜曲,和其他的夜曲系列并不太一樣,
打破了原有夜曲的靜謐特質。
在琴曲的第一小節中,
沈彧采用的就是之前升f大調夜曲中用過的圣詠式和聲,宛如教堂晚禱的贊歌。
管風琴般的柱式和聲鋪陳,右手旋律采用下行二度音程,就像是一聲聲克制的嘆息。
而在和聲的背后,卻是暗藏著玄機,
突如其來的降e大調,就像是一道突然射進教堂的光線,
當這個光線透射進來之后,沈彧的旋律猛地一變,
左手的低音如同雷鳴一般,將靜謐的夜色徹底的撕碎,
右手則是以三連音群,模擬著呼嘯的狂風。
臺下的觀眾們就好像是忽然之間,被卷入了一場靈魂的暴風雨中。
而當沈彧的旋律,重新回到最初的主題中后,
暴風雨也逐漸停息,夜色這才重歸于安靜,
琴音的尾聲,則是在降a大調上意外終止,
就像是蠟燭熄滅之后,在空中漂浮的白煙,在空氣中留下無解的詰問。
這并不是傳統的夜曲,更像是一次在黑暗中,赤足行走的精神跋涉。
以‘圣詠-風暴-冥想’這樣的結構,
構建出宗教性的精神旅程。
演奏結束之后,沈彧這才緩緩睜開眼睛,
與此同時,現場的觀眾們也是徹底的被沈彧的這首鋼琴曲震驚到了,
他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樣的音樂,
沈彧用最簡練的音符,就好像讓他們聽到了,浪漫主義時代最深邃的孤獨。
沉浸在這個音樂的世界中,久久不能回神。
一直到好幾分鐘之后,
不知道從哪里傳來了一道稀稀拉拉的掌聲,
這才驚醒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