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清然還是跟上了，她倒想聽聽陳凌霄要說什么。

陳凌霄緩步朝前走著，他沒有看身邊的沈清然，而是一直目視前方。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陳凌霄也不問沈清然要不要聽，直接就開講了。

“從前有個老和尚，他帶著小和尚游方四海，途中兩人遇到一條河，河邊有個女子想要過河，但又不敢。”

“老和尚便主動背著女子過了河，然后放下女子，與小和尚繼續趕路。”

“小和尚跟在老和尚的后面，一邊走一邊道：師父，咱們是出家人，怎么能背女人呢？你犯戒了。”

“老和尚看了看小和尚，平靜道，我都放下了，你怎么還沒放下？”

陳凌霄說完便停住腳步，轉頭看向沈清然，有些意味深長的說：“沈清然，我現在想說的也是這句話。”

“我都放下了，你怎么還沒放下？”

整個過程陳凌霄的情緒都很穩定，甚至還帶著一絲笑意。

沈清然停下腳步便是一怔，緊接著臉就黑了，黑得好難看，心態也瞬間破防了。

“陳凌霄，你就是個.......”

沈清然很想痛罵陳凌霄一頓，但終究還是沒能罵出口。

陳凌霄平靜的看著她，心中卻有一點爽快。

網上有人說過，但凡驕傲之人，從來不怕別人對她發泄情緒，怕就怕對方面對她的時候沒有情緒。

這代表什么？

這代表對方根本不拿你當一回事。

就好比現在，陳凌霄全程都非常淡定，幾乎沒有情緒波動。

還打機鋒說什么“我都放下了，你怎么還沒放下”這種讓人火大的話。

之前也是，沈清然沖過來質問陳凌霄到底想怎么樣？

她是真的想知道陳凌霄想怎么樣嗎？

當然不是！

她只是希望陳凌霄服軟，讓他變回從前的那個樣子。

陳凌霄肯定不會如她所愿。

其實下樓的時候，陳凌霄有想過用力宣泄一下情緒的，畢竟這是個極好的機會。

陳凌霄甚至想怒斥沈清然一頓，指責她不懂得珍惜，對不起以前一往情深的自己。

又或者冷笑輕蔑的丟出一句：你這種女人，不配獲得愛。

但陳凌霄沒那么做，因為他的靈魂已經不是曾經那個高中生了。

那么幼稚的語，那么幼稚的憤怒，陳凌霄實在沒法表達。

安靜等了一會兒，陳凌霄見沈清然始終黑著臉一不發，而且看自己的眼神還帶著怨恨，便問：“我要說的都說完了，你還有什么想說的嗎？”

沈清然不答。

陳凌霄微微聳肩：“那好吧，我先回去了，你自便。”

“滾啊！”

沈清然再也憋不住了，大吼一聲，怒氣沖沖。

說罷，沈清然扭頭就走，步子飛快。

陳凌霄一看沈清然是往小區外走，登時便皺了下眉。

頓了頓，陳凌霄還是追了上去，問：“喂，你去哪？我家在那邊。”

沈清然跟聽不見似的，腳下繼續加速，都快趕上小跑的速度了。

陳凌霄暗暗嘆氣，搖了搖頭又跟了上去。

現在是2009年，可不是10多年后滿大街都是攝像頭的年代。

這大晚上的，這么個人間大漂亮在外頭瞎跑，萬一出了什么事，陳凌霄可擔不起責。

陳凌霄加快速度追了上去，但沒再跟沈清然說話，而是保持著一米多的距離，一直安靜的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