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皇帝走了,一群熊孩子恭送皇帝后,彼此互相看了一眼,發現太子還在,也不敢多說什么。
一陣春風吹來,太子忍不住咳嗽一聲,對他們道:“好了,你們今日也受驚了,都回府去罷,到時候讓家里煮副安神湯喝,別病著了。”
“多謝太子體諒。”
“還有,烜弟,先前父皇說的話,你要記住了,別貪玩了。”太子溫道,宛如對著手足一般,沒有絲毫不耐。
“知道了。”衛烜顯得懨懨的,和太子說話也沒什么興致,心里卻在琢磨著太子的命運,回想太子上輩子的命運,忍不住撇了下嘴。
都說阿菀是一副早夭相,可是阿菀及笄后看著就和平常姑娘差不多,能吃能睡,可以娶來當媳婦了。不像太子,連在床上寵信個女人都能搞得一命嗚呼,弱成這樣,還當什么皇帝?怨不得鄭貴妃的心那么大,都不用怎么動手,最大的擋路石就自己滅了。
三皇子見太子溫文淺笑,儒雅斯文,清貴端方,極顯儲君風度,手指動了動,最后落在五皇子肩膀上,對太子笑道:“皇兄可是要去鳳儀宮給母后請安?不若和弟弟一起走罷。烜弟呢?也是要去仁壽宮給皇祖母請安?”
在太子說話之前,衛烜已經懶洋洋地道:“不去,我要回府。”
太子輕笑一聲,說道:“不了,為兄要回東宮。五皇弟看著很難受的樣子,三皇弟先送他回去罷。”
“那臣弟先走一步了。”
兄弟倆和太子行禮后,三皇子便領著不甘的五皇子離開了。
等太子離開后,那群人方也跟著離宮。
衛烜走在路上,如往常般被幾個宗室的孩子圍著巴結討好,那被眾星拱月的姿勢,宛若帶著狗腿子橫行霸道的紈绔一樣,旁邊一些孩子雖然心里不恥,面上卻不敢流露什么,省得被他看到自己倒霉。
在這京里,得罪誰都好,就是不要得罪這不講理的霸王,省得到時候被疼了都沒地方哭訴。
衛烜被一群人拱衛著出了宮,上馬車時,突然轉頭看向那群孩子,目光和其中一個孩子對上,淡淡一掃,便進了馬車。
等瑞王府的馬車走后,那群孩子終于松了口氣,仿佛劫后余生一樣。
其中一個臉蛋微圓的藍衣錦袍的小公子對他身邊的人道:“錦之兄,你瞧,他剛才看的是誰?不會是又盯上誰要作弄了吧?”說著,自己先抖了一下。
被叫“錦之兄”的是定遠侯府的嫡次子,他沉默地看了圓臉少年一眼,然后搖了搖頭,在隨從的簇擁下也上了定遠侯府的馬車。
直到人走得差不多,現場只剩下了幾個孩子,比起先前那些孩子高貴的身份,他們的家族在宗室里已是式微,不過是和皇帝沾些親故罷了,甚至比不得那些世襲罔替的世家貴族。所以,他們的排場也沒有那些人大,來接他們的馬車及仆人看起來都十分寒酸。
一輛漆色陳舊的馬車來到一個年約十歲的男孩面前,仆人跳下馬車,說道:“少爺,屬下來遲了。”
那男孩五官略平凡,唯有一雙眼睛顯得邪氣了一眼,給人的感覺有些心思不正,面上笑盈盈的,看起來十分無害,卻不知先前在靜觀齋里打架時的那句“有種就別站在奴才身后”正是他趁亂喊出,愣生生讓那群嬌貴的宗室世家子們挨了一頓皮肉之痛。
他看了眼那群宗室及世家子弟離開的方向,嘿嘿笑了下,便鉆進了馬車。
*****
一群孩子在昭陽宮靜觀齋打架的事情,很快便傳出宮外。
宮里沒什么秘密,何況是一群身份高貴的孩子在宮里打架之事,不過一會兒京城里的人該知道的都知道了,等聽說打群架的起因是衛烜惹起的,發現自家孩子也被卷進去的長輩們只能恨恨地在私底下罵幾聲,幸好皇帝雖然被衛烜叫去看到,卻沒有重罰,心里方沒有那般怨懟。
阿菀也在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是話嘮小姑娘——孟妡過來告訴她的,她的消息總是最靈通的。
“阿菀,表哥在宮里和人打架了,聽說打架的原由和瑞王妃肚子里懷的孩子有關。”孟妡急得不行,“你說會不會像那些人私底下說的那樣,烜表哥那么壞,等瑞王妃生了兒子,烜表哥便會被廢了世子之位?”
阿菀皺眉,“胡說八道!這是誰傳的流?”
孟妡雙手撐著自己的包子臉,眨巴著眼睛,一副無辜的樣子,“二姐姐說,外面都是這么傳的啊!”
阿菀嘴角抽搐了下,還是不太能習慣看起來那么清冷的月下美人兒竟然是個最大的八卦王,明明看起來好像誰都不搭理,據聞在貴女間的人緣也不咋樣,怎么她收集八卦的能力這么強悍?果然人不可貌相!
“不要相信這種事情!”阿菀只能這樣和小姑娘說,便是說得深了,她也不懂。不過她心里倒是有點兒擔心那熊孩子,也怕他聽到那些流后想不開。
孟妡哦了一聲,又眨巴了一眼睛,說道:“雖然說流止于智者,可是烜表哥脾氣那么壞,他聽到了會不會較真呢?”
雖然孟妡和衛烜以前不太對付,可是這段時間來阿菀這里玩時和衛烜熟悉了,又得衛烜送了兩只大白鵝,孟妡還是覺得衛烜脾氣雖然壞,還是不錯的,所以聽說外頭的流,心里多少有些為他擔心。
正擔心著呢,便聽下人來報,衛烜過來了。
“怎么過來了?”阿菀奇怪地道:“皇上不是罰他們在家閉門思過三天呢?”這算不算陽奉陰違?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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