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很快響起了混亂的聲音,還有護送的禁衛軍首領急喊護住馬車的聲音,雖沒有看到,但也可以想像外面的情況,定然是極為混亂。
果然是有人忍不住要動手了。
柳清彤慢條斯理地拿著手里一根細長的烏黑鞭子,守著車窗口及車門,沒讓人趁機亂入上來,才接近,就被她一鞭子抽飛了,看得夏裳眼睛都發直了,連被母親掩住耳朵的皇長孫也好奇地看著彪悍的舅母。
幸好,對方只是利用廟會中的百姓制造混亂趁機行事,卻不想這車里有個武力值兇悍的姑娘鎮守著,根本沒有可趁之機,反而讓禁衛軍很快便控制住了場面,順便將那些先前不斷地想要往這兒擠來的幾個人抓住了。
除此之外,有兩個禁衛軍被人一刀捅入心口死亡。
孟妘聽完了禁衛軍首領的報告,安靜了下,讓他們處理好現場,方繼續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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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得知孟妘和皇長孫平安回宮后,終于松了口氣。
只是,當從路云那兒得知路上的小插曲時,還是有些憤怒,太子還沒死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對太子妃和皇長孫動手了,這智商沒欠費吧?莫不是想要制造出更多的混亂?
阿菀忍不住摸著下巴,猜測到底誰會這般蠢。
感覺,不像是三皇子一派的作風啊,這種時候文德帝正心情不好,跳出來只會成為出氣筒,聰明的人都懂得怎么做。不過世界上有聰明的人,也有蠢笨的人,總有一些人想要撿個便宜,或者給人當搶使的。
過了兩天,便又聽說文德帝在朝堂上發了一通脾氣,有好幾個官員被關押進天牢了。然后文德帝晚上回后宮時,又斥責了明妃,罰她閉宮思過,沒有期限。
阿菀忍不住撫額,明妃……真是個倒霉蛋,怎么撞上去了?
看來新舊寵妃的交鋒,終于有了結果,姜還是老的辣!
最后這事情還是不了了之了,不過雖然大家都沒說,但私底下還是談論了一翻,暗暗嘲笑那個心急的人,也沒看清楚情況,就冒冒然地對太子妃和皇長孫出手,這只會觸及到皇帝的逆鱗,若是能真的除了皇長孫,還能敬那人是條好漢。
太子妃回宮不久,康平長公主兩家也相繼回宮了,瑞王妃覺得天氣沒那么熱了,也帶著兒女一起回京。
此時還未過七夕呢。
以往都是過完了七夕才回京的,今年倒是比以往早了些。
回到京城后,阿菀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去一身煙塵,坐在臨窗的榻上,身子歪靠著一個寶藍色錦段面的大迎枕,喝著丫鬟們棒上來的果汁,渾身都無比的愜意。
這人一松散下來,便會想東想西,阿菀也不例外,此時正想著,不知道衛烜現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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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烜此時在江平府的一棟私人的宅院中。
那宅院十分大,里面是江南特有的景致,十分精巧秀氣,據聞曾經是一個鹽商耗費了無數金錢特地修建來金屋藏嬌的,只是嬌還沒有藏起來,便犯了事情,被官府抄了家產,這宅院最后也被人低價買了去。
“買它的人是灃表弟?”一道溫雅如玉石的清越聲音笑問道。
“除了他還有誰?他就愛撿便宜。”低沉的男聲還有變聲期少年特有的沙啞,卻已初具男性的渾厚。
“別這么說,灃表弟是個豪爽之人,疏財仗義,手里存不住錢,有時候不免手頭拮據了些。”
衛烜瞥了眼溫潤輕笑的男子,撇嘴道:“你們是郎舅,你倒是給他說話。”
太子好笑道:“你還是孤的弟弟呢。”
衛烜又看了他一眼,沒有接口,而是展開了手中的信函看了起來,看完后將它遞給了太子。
是京里來的消息。
太子看完后,微微笑了起來,只是笑意卻不達眼睛,透著寒意,“孤還沒死呢,怎么個個都想要讓孤的孩子陪孤一起死了?”
衛烜端起茶盅喝了口清茶,問道:“接下來你有什么計劃?”
太子不答反問,“烜弟你呢?”
“我自然還得在這里待些時日,查明有多少玩忽職守的官員,好上報給皇伯父修理,省得被人打到家門都不上報。”他故作兇狠地道。
太子沒問他要干的事情,對他這話聽過耳就好,并不用深究,敲著桌面道:“再過兩日罷,便可以去尋江平府的知府表明身份了,三弟還在這兒等孤呢。”說著,他又朝衛烜微笑道:“這次要多謝烜弟了,要不是你早有預料,恐怕孤這次就要載在這里了。”
衛烜瞟了他一眼,“我可沒有什么預料的,只是聽說海寇上岸,恰巧在處理這些事情罷了。”
雖然他確實早有預料太子身邊的心腹定然有心懷異心的,但卻一直揪不出來,這些年一直盯著東宮,根本察不出異樣。若非上輩子太子死得過于蹊蹺,也不會這般深信不疑,果然這次便露出馬腳了。
雖然費了些精力,不過這次能揪出叛徒,拔除太子身邊的隱患,讓衛烜覺得不虛此行,還算是值得的。
這種事情自是不能明說,免得太子以為他在他身邊安插了什么視線。
等太子去歇息后,衛烜又從信封的夾層中摸出了一張小紙條來,眼底不禁露出了些許笑意。
阿菀果然讓路云行動了,只是看著有點兒好笑,最后太子妃回宮遇襲之事反而被引到了明妃身上,讓衛烜不知道說什么好,甚至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那位皇伯父,從來就不是受女色左右的人。
明妃,也不過是只有神韻似他母妃罷了,但是時間一久,在宮里處處小心謹慎,那種風華明艷的神韻最終也有慢慢地失去,變成后宮中一個平常不過的美人。
路平走了進來,看他難得柔和的神色,那昳麗的眉眼似火如風般,煌煌艷艷,不可方物,又雜猱了屬于青年的英氣,實在是一語難道盡。
他瞄了一眼,便上前報告道:“世子,海寇兇悍,鎮南侯府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衛烜慢條斯理地道:“放心,他們雖然安逸了十幾年,但還是有點兒底氣的,只待明年。”明年,便是鎮南侯府的災厄之年。“這次太子出事,皇伯父縱使再給慶安姑祖母面子,肯定心里也是窩火的,正好將這份名單呈上去給他,讓他拿來消消火……”
“對了,我讓你去準備的那批物資準備得怎么樣了?”衛烜又問。
路平趕緊道:“您放心,屬下已經讓商隊送去渭城等幾個地方了。”
衛烜滿意地點頭,贊賞地看了路平一眼,覺得路平終于恢復了上輩子的能力,以后便不需要自己如此辛苦地盯著了。
路平看到他的眼神,只能心里苦笑,天知道這位爺一聲吩咐下去,簡直是要將他們累成狗,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提前進入狀態,將他交待的事情辦好。至于他為何要如此交待,雖然不明白,但是路平也不敢多猜測。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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