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約像是聽見一聲語調高昂的反駁,迷糊的想睜眼。
眼皮上輕覆了一只微涼的手。
耳畔跟著被捂住。
南珠睡著了,被撥弄醒的時候,包廂里已經沒了人。
南珠揉揉眼坐起身,“走嗎?”
游朝把南珠拉起來。
到門口的時候頓足,讓南珠在門口等著,自己轉身回去。
南珠拎著包等,看到秦筱雨的父親,秦邵天走近。
南珠客氣道:“秦叔叔。”
“你跟朝爺有三年了吧。”
游朝最開始帶她出去應酬,是剛在一起的時候。
京市年輕一輩不清楚。
但年長的,大多都清楚。
南珠點頭。
秦邵天說:“上次筱雨犯渾,雖沒算計到朝爺,但也是沖撞,是她的不是,我已經罰過她了,實在沒必要把她一手創辦的公司給毀了。”
秦邵天親呢道:“幫叔叔和朝爺說說。”
南珠抿唇,“我不插手他的公事。”
南珠除了要錢和要包,基本沒參與過他的事。
上次趙曉倩的事,已經讓她后背一涼,在陳韶笙虎視眈眈的這個時刻,真的不能參與。
就算沒陳韶笙,南珠也不想參與。
秦邵天甩了袖,臉色難看道:“不管怎么說,你也是我看著長大的,叔叔拉下臉找你幫忙,你就這么回絕我嗎?”
南珠皺了眉,“您怎么道德……”
話沒說完,腰被攬住。
秦邵天支吾道,“我和南珠隨便聊了兩句。”
游朝歪頭看向他,半響后低頭看南珠,語氣溫和無浮動道:“是嗎?”
這事真不算什么事。
南珠點了頭。
秦邵天匆匆走了。
南珠腰被扯了把,和游朝變成了面對面。
游朝俯身和她對視,“他兇你了。”
南珠茫然:“什么啊。”
“游朝哥哥……”游朝湊近輕舐她的耳垂,啞聲道:“替你殺了他好不好?”
最后一句話的腔調溫柔極了。
溫柔到南珠全身汗毛豎起,愣愣的看著他。
游朝直起腰揉揉她腦袋,笑笑說:“就這么說定了。”
別人說這話只是笑談。
但南珠清楚,對游朝來說絕對不是笑談。
她眼疾手快的拉住他,“他……他沒有兇我,他只是……他只是想讓我替他幫秦筱雨求求情,就只是求求情,沒有兇我。”
游朝頓足側目,“你想幫秦筱雨求情嗎?”
南珠隱約有種感覺。
如果她說了不幫。
游朝會說——那就讓秦筱雨也去死好了。
南珠舔了舔干澀的唇,“求……求情。”
游朝笑了一聲,“好吧,我讓她免了死罪,但……活罪……”
他沒說,南珠迫不及待的接話:“活罪不可逃。”
游朝驀地笑出了聲。
在南珠愣神的時候,朝后幾步,把南珠推到了門柱上。
挑起了她的下巴,溫柔道:“我聽你的,讓她自己選怎么個活罪法好不好?”
說著低頭,噙住了南珠的唇舌。
南珠直勾勾的看著他,在游朝手覆住她眉眼時閉了眼。
突然想起了兩年多前。
也是就這樣。
突然有一天。
游朝在她心里的溫柔,還有點湊活好相處的樣子。
就這么隨隨便便的被撕碎了。
像是微笑的天使,漏出了假面下的猩紅獠牙。
惡毒、殘忍、猙獰、可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