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韶笙臉色蒼白,戴著呼吸機,卻沒什么異樣。
南珠莫名懸著的心往下落。
皺了眉,有點不滿意,多看了幾眼,轉身想走。
目光掃向對面重癥監護室上的門牌。
病人信息是——唐淑華。
南珠怔住。
走過去,看到里面躺著的唐淑華了。
唐淑華沒戴呼吸器,但……臉上全是紗布,腦袋上的最甚。
如果不是外面的名字上寫的是唐淑華。
她放在一邊的手上戴著前幾天南珠在她手上看到的翡翠戒指。
南珠根本認不出這是唐淑華。
她湊近,茫然的盯了她好大會。
從紗布下漫到眼皮的那道深可見骨的刀痕上,確認了一件事。
唐淑華……毀容了。
南珠木愣的朝后退了好幾步。
“你沒事吧。”
她看向扶住她的護士,嘴巴開合了會,指著唐淑華:“她是毀容了嗎?”
“對,滿臉都是刀疤。還不止,她腦袋傷的更重,像是被人生生砸爛了,不然也不可能住icu,真不知道是得罪了什么人,會落得這個下場,有八成的幾率會醒不過來,就算醒過來了,估計也是傻子。”
護士側目:“更慘的是這位。”
南珠順著她目光看過去。
“腿斷了,不是車禍,是鋸。”護士說:“我們主任說了,骨頭縫那全是據出的粉末,而且是活生生的,她的手指甲,全都被自己疼到摳沒了。”
南珠視線從陳韶笙空蕩蕩塌下去的下半截被子看向她垂到一邊的手。
是。
五指全都纏裹上了紗布。
南珠手扶上玻璃,半響后彎腰,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南珠有精神的時候,吃飯很香,干什么都興沖沖的。
沒精神,會睡不著覺,更吃不下飯。
她看著地面吐出來的黃水,一邊擺手道歉,一邊克制不住的繼續吐。
在眼淚從眼眶掉落后,起身道歉,給了五百清理費,跌跌撞撞的下樓。
樓下雨下的正大。
南珠像是沒知覺。
搖搖晃晃的走進雨里。
在視線中多了雙皮鞋后,抬頭和三步之遙的游朝對視。
打傘的是張謇。
寬大的黑傘下,站著一身黑衣的游朝。
游朝嘴角噙了一根煙,手插兜古井無波的看著她。
沒溫柔也沒笑意,更沒伸手。
南珠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朝前走。
濕漉漉的走到齊平線時,手腕被握住。
南珠像是皮膚上纏裹了一條冰涼的蛇。
突然發了瘋,劇烈的掙扎到尖叫出聲:“別碰我!”
“別碰我!別碰我!別碰我!”
毒蛇一直纏裹在手臂上,因為漫了水汽,冰的南珠全身發寒。
她沒了理智的張嘴對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
南珠偶爾難熬到極點時,會咬游朝。
但是次數很少很少。
再咬,也不過輕輕一下,幾秒后就會遵從恐懼的生理反應,輕舐,討好賣乖,希望游朝原諒自己的大不敬。
現下。
南珠直接咬出了一嘴的血腥氣。
“跟我去查查。”
南珠充耳不聞。
游朝聲音發啞:“驗血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
南珠的咬乍然而止。
沾染上血絲的嘴巴從游朝手臂上移開。
她看向游朝。
游朝唇角的煙已經燃燒到了尾聲。
他大半身子因為南珠的掙扎,被水花淋透。
他似未覺,一只手隨南珠抱著在雨里。
另外一只手把煙尾巴丟在地面的水花里。
再抬頭看向南珠,淡淡的,也冷冷的。
他說:“查清楚后,讓她在國外養病的大舅按照性別給她取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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