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九萬。
卻沒動。
游朝扣上牌,聽牌。
下一圈,陳太太小叔一手同花,拆出一張至關重要的中間牌輕輕放出去。
游朝輕笑一聲,和了。
他問:“你們喜歡枕邊人身上沾煙味嗎?”
場中落地無聲。
下一圈繼續。
游朝噙著笑說,“我太太胃口被我養的刁,除了大紅袍,別的烏七八糟的茶葉喝了會胃疼,對了,你們這昨晚給她喝的什么茶?”
游朝一直在贏。
坐下后的每一把。
嘴角噙著笑,眼底也帶著笑。
話不多,但卻不云里霧里了,字字帶著太太,閑散卻直白。
說:“我太太善良好說話,有時候看著像是有點好欺負,但我還真沒見過欺負她的人,有幾個還活著。”
“我太太喜歡交朋友,但因為單純,有時候會給人一種不像是你需要求她辦事,倒像是她需要求你辦事的錯覺,可……有什么事,是她需要求你們的呢?”
十圈結束。
游朝坐莊了四十把。
他手在堆成山的籌碼上輕撥一瞬。
籌碼散落桌面。
游朝雙手把玩著南珠的手,抬頭看向他們:“還有……我太太該被稱呼的是您,而不是……你。”
游朝平靜道:“我昨兒來接她的時候聽了好幾嘴你,刺耳的緊。”
南珠怔怔的看著他。
這瞬間突然想起了兩年多前,有次游朝喝多了回來。
因為拿下陳家很辛苦,南珠那會對他很好很好。
他拉著她在窗臺邊坐下。
很認真的捧著她的臉說:“要不了多久,我會讓我身邊的所有人,都尊稱你一聲您。”
他說:“南珠,是您,不是你,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南珠不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在她的心里。
您是對長輩的稱呼,你是同輩。
似乎只有年齡的區別。
那會還沒爬到這個位子的游朝一字一句說:“無人可欺、無人能欺、無人敢欺。”
而現在的游朝歪腦袋看著他們,唇角無笑了,“是誰給你們的膽子,在我太太降尊屈貴給你們臉的時候不接著,反倒給臉不要的反過來欺負她?”
再后,場中亂作一團。
劉太太還好,但陳太太和滕太太卻是直接被拳打腳踢。
一時間,怒罵、尖叫和哀求聲充斥了整個包廂。
游朝沒看,只是從西服褲子口袋里掏出一個小面包。
修長的指撕開,遞到南珠嘴邊。
南珠看著這個和車里小面包一般無二的包裝袋,張嘴吃了。
游朝帶南珠離開前,看向滕太太五十八歲的老公,“我前段時間收了個小東西,叫余月,長得還湊活,待會讓張謇給你送去,你留著玩。”
游朝帶南珠離開了。
南珠在車里抬眸看向看窗外的游朝。
游朝眉眼無笑,拇指輕揉中指指骨,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珠偎進他懷里,聲音很輕:“謝謝。”但……別對我這么好,我有點……害怕。
游朝輕捏她后頸,還是看著窗外,古井無波道:“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蠢的女人。”
這句話游朝說三次了。
第一次是南珠想讓人懷上游朝的孩子,百般算計。
第二次是南珠被陳笑笑撞到差點死了,對游朝說出,這件事是個意外,和你沒關系,我不怪你。
再后,是現在。
南珠想說,這三次,你都說我蠢。
可我到底蠢在哪?
知道你會為孩子,不娶陳韶笙,找人去懷你孩子,是蠢嗎?
很確定是個意外,不怪你,是蠢嗎?
這次……
為了哥哥,忙忙碌碌的應酬到被欺負,也是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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