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站在下面仰望這個酒店。
最高層,三十層。
南珠沒再看,抬腳想進去時,開機的手機響了。
她以為是南蹇明,卻不是,是游朝。
南珠定定的看了好大會,接起覆在耳邊。
游朝說:“回家嗎?”
南珠開口:“不。”
電話掛斷。
南珠在南蹇明手機號緊隨其后進來時掛斷關機,抬腳邁入酒店。
十點。
她站定在豪華套房門口。
靜默許久,手抬起貼上了房卡。
伴隨著滴答一聲。
房門開了。
南珠看向穿著背心和內褲橫躺在床,滿身橫肉和紋身的胡總。
捏著文件的手一寸寸的變緊。
她昂起頭:“先簽字。”
胡總從床上下來走近,對南珠伸出手。
對南珠伸手的男人很多。
父親、南蹇明、江淮、游朝。
前三者不會傷害,只有疼愛。
游朝,危險,卻也未曾傷害。
這人,全身各處像是尖銳的刺,伸出手搭上,便會被這些骯臟的毒刺一寸寸的劃爛皮膚,痛不欲生。
南珠嬌氣、怕疼、還有點膽小。
未知含有不確定性的東西,她很少去碰,也不太敢。
可……
南珠開口,前所未有的強硬:“先簽字!”
胡總不耐煩:“你他媽……”
南珠死死的掐住手包,大聲喊,“先簽字!”
胡總沉了臉,叼著雪茄大步朝前,伸手就要來抓南珠。
酒店走廊無風,可南珠身后就是竄出了一陣風。
伴隨著發絲輕揚和淺淡的煙味。
南珠的手腕被握住朝后輕拉,下一秒。
大步兇神惡煞走近的胡總被重重的一腳橫踹朝后退了幾米。
緊隨其后,一身黑衣,一頂棒球帽,嘴邊噙著根煙的游朝松開南珠的手腕朝前。
左手微伸,咔嚓一聲,彈簧刀從掌心現出寒光。
“你他媽……”
伴隨著胡總的一聲罵語,左手揚起,鮮紅的血花噴濺而起。
胡總雙目圓睜,震驚的捂住喉嚨,搖搖晃晃的朝下倒。
游朝在他倒在地前,扯住他的背心領。
背對南珠,拉著半個身子在地,脖頸不停噴血,被背心領子勒到臉色淤青的胡總朝后面的落地窗走。
從床邊去往落地窗的距離并不遠。
不過四五米。
可這四五米卻被胡總脖頸像是開閘不斷的鮮血盡數染紅。
嘩啦一聲。
窗簾被大扯開。
外面是萬家燈火。
站在萬家燈火面前,背對南珠一身漆黑的游朝,右手從西服口袋里拎出一個閃閃發光的東西朝玻璃猛然劃下。
噼里啪啦玻璃碎裂的聲音在房間炸開。
地面儼然出氣多近氣少的胡總被游朝單手拎起來。
隨后。
直接從三十樓之上扔了下去。
從三十樓跳下去失去生命,需要四十五秒。
這漫長又短暫的四十五秒中,游朝回身,漆黑的棒球帽壓住他的眉眼,只漏出高挺的鼻梁,和唇邊銜著的猩紅煙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