蝍南珠在游朝單膝蹲下來扶的時候,啪的一聲砸掉他的手。
把眼淚擦干凈,自己爬起來,提著裙擺,踩著高跟鞋朝前走。
不過走了幾步頓足,回身看向插兜原地站著的游朝,“你身邊是不是又有人了?”
南珠重新提起裙擺走近,在游朝一步之遙停下。
她背脊挺直,下巴額起,眼圈泛著紅,卻氣勢凌人,“如果你有人了,現在就告訴我。”
“養情兒對你們男人來說很正常,不,很有面,我知道你早晚會再有人。但作為你孩子未來的母親,我有權利,也必須要知情。”
南珠聲音冷凝,“最起碼我得知道她干不干凈,會不會通過你帶給我亂七八糟的……”
“沒有。”游朝打斷,像是低低的嘆了口氣,“我沒有。”
南珠捏著手包的手緊了緊,冷笑依舊,“沒來及發生關系,準備發生關系的也算……”
“什么都沒有。”游朝再次打斷,“我身邊只有你一個。”
南珠抿抿唇,“這種事不丟人,我也不會和你鬧,你可以說……”
“我說的就是實話,這種事沒必要撒謊。”
南珠斂眉沉默了。
游朝朝前走了一步,脫了身上的大衣罩住南珠,彎腰拍了拍她沾了灰塵的裙擺。
就著這個姿勢抬頭:“剛才摔到哪了嗎?”
南珠臉上的盛氣凌人漸退,唇角往下彎,眼圈再次紅了。
游朝站直,皺眉彎腰和她對視,“哪疼?”
南珠別過頭沒說話。
游朝聲音肉眼可見的躁了,“到底哪疼?”
“你可以忙,忙到沒時間回家都可以,但為什么要把我拉黑。”
游朝怔住。
南珠回頭看他,眼淚斷了線的往下掉。
她沒擦,淚眼朦朧的質問他莫名其妙的態度。
“你說你忙,現在沒時間接我的電話,也沒時間回家,你說不就行了嗎?只是一句話的事,能耽誤你幾秒啊,吃個飯的功夫能說,上個廁所的功夫也能說。你為什么就是不說,還把我拉黑!”
南珠的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從長長的睫毛上一顆顆的往下掉。
她哭著質問,“為什么把我拉黑!”
游朝彎著的腰直起來,沉默的看著她。
南珠被迫從直視他,變成仰視。
莫名的,眼淚掉的更兇了。
之前沒擦。
現在自己抬起手狠狠地擦掉,“你是不是又對我膩了?!”
南珠被游朝膩過很多次。
陳韶笙的事沒挑明前被膩過,挑明后被膩過,余月出現,又被膩了。
反反復復。
沒完沒了。
之前無所謂。
知道余月的時候,心里有點說不出來的滋味,卻也只是一夜沒睡著就罷了。
這次。
南珠手掌握成拳,心口竄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惱怒,仰頭質問,“我干什么了啊,你就對我膩了。”
“我一沒得罪你,二沒和你吵架,還在病房里伺候了你那么久,是!你不需要人伺候,什么都是自己來。但我陪了你二十天,給你送了十天的三頓飯,還和你一起擠在一米五的床上十天,整天聞消毒水味,用七平米的洗手間,卻沒抱怨過一句。你還想讓我怎么樣!”
南珠聲音尖銳:“你還想讓我怎么樣!”
倆人吵架,若是你來我往,還能吵下去。
可沒人來往,只有單人的輸出,根本吵不下去。
南珠現在就是。
她說了這么多,可游朝一不發,只是沉默的看著她。
照南珠的性子,該扭頭就走。
她的腳也的確抬起來了。
卻放了下去。
南珠深吸口氣,“后天過年,你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