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跟游朝的時間是三年零九個月。
長嗎?
在漫漫幾十年歲月中不算長。
可也絕對不算短。
不管她和游朝以后會走向什么方向,以后她會遇到什么樣的人。
跟游朝的這些年會永遠刻在她腦海中。
除非化成灰燼,否則不可能忘懷。
因為跟著他看遍的風花雪月不出奇。
出奇的是那些遠遠超出她認知和世界觀的血腥和殘忍。
游朝能從一無所有的啷當小兒,變成人人敬畏的朝爺。
生生在京市這個權利漩渦中心撕開一道口子,擺上他的椅子。
除了陰險毒辣不擇手段外,更因為他看得真的太遠了。
陳家滅亡走出的每一步,全都在他的算計之內。
他的那雙眼睛看的是人。
可更是你的靈魂。
陳煜為了算計她父親,隱忍小心了幾十年。
那樣的一個人物,到死才知道算計他的是游朝。
可也到死都不知道他走出的每一步都不是他的本意,是被人推著在朝前走。
南珠沒懷疑過南蹇明的能力。
可他和游朝真的不是一個量級的人。
二者相撞。
生死不明,勝負卻已分的明明白白。
輸的只會是南蹇明。
南珠把眼淚擦干凈,朝前拽南蹇明:“我們去找他,把東部的地還給他,明珠科技也給他,我們去找他,和他道歉。”
南珠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去拽南蹇明了。
但南蹇明卻腳下像是長了釘子,任憑她怎么拽都拽不動。
南珠吼出聲,“哥!”
南蹇明面無表情的把胳膊從南珠懷中一寸寸的抽出來,“我和游朝的結局,是他必死。”
南珠愣住。
南蹇明彎腰,湊近南珠耳畔低語:“我會讓他跪地對我搖尾乞憐,我會把他狠狠的踩在腳下,我會讓你看清楚,我和他,到底誰起,誰落。”
南珠看著南蹇明大步流星的背影,搖晃了一瞬,手扶住門把手,肩膀耷了。
南珠的大年三十是自己過的。
傭人放假。
劉媽放假。
餃子包了一半。
她不會下,也不想下。
孤身一人趴在一樓的窗臺看天空中炸開的片片璀璨煙火,一夜無眠。
隔天一早。
南珠按響游朝東邊洋房的門鈴。
在游朝開門后。
抬眸看著他,幾秒后跪下。
“我來替我哥和你道歉。”南珠低低的說:“求你,饒過他這次。”
京市是天子腳下。
早些年下了禁煙花令。
今年剛解除。
大約是被圈了好幾年,大家都想放點煙火和鞭炮討新年的吉祥。
不過早上六點。
煙花炮竹聲和昨晚一樣的層出不窮,象征著家家熱鬧又歡樂。
南珠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游朝,跪著的腿朝前挪了挪,手拽住他的褲腳:“他……游朝,地你收回,明珠科技你也可以拿走,唯獨……”
南珠伸出手,紅腫的眼皮往下滑落一行淚,“唯獨別殺他。”
“他……他身子本來就不好,換了心臟后,排異了整整三年,游朝,他排異了三年,好不容易才活下來,你別……”
南珠拽著他的褲腳,眼淚斷了線的往下掉,“別殺他,讓他全須全尾的活著。”
“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饒過他這次,我……我沒有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