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朝是傷的很重很重,一眼看過去,就是南珠想殺了他。
可細究究。
如果真的想殺了他,何至于給張謇打電話。
不打,直接補刀,亦或者是靜靜的再等待幾分鐘。游朝也就失血過多,不治身亡了。
劉媽隱約感覺在這件事上自己好像偏心了。
但看顧了南珠那么多年,她怎么能不偏心。
劉媽抹眼淚,“太太……太太是個可憐人。”
劉媽家里祖輩都是伺候人的。
伺候的還是生活在金字塔頂端的人。
她見過的人太多了,卻從沒見過南珠這樣的。
“她簡單容易滿足,脾氣好又善良,在乎的不是豪門子女在乎的權勢和金錢,在乎的是家,和親人的陪伴。”
“可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南先生,早些年因為車禍心臟破碎,好不容易活下來,腿又斷了,成了個殘廢,現在下落不明。她父親和祖父祖母親手為她建造的家被燒成了一片灰燼,我聽說她父親的墳好像還被人給挖開了。”
劉媽的眼淚不住的往下掉。
“尋常人高燒是因為身子有問題,她發燒是因為心里有郁結。太太那人豁達,什么都能想得開,這是多大的結啊,才會讓她身體無恙,卻燒了整整一個禮拜。”
“先生,您來看看太太吧,再這樣下去……”
劉媽看向遠處落地窗前一坐就是半天,不動彈不說話不喝水的南珠,“我感覺太太,活不下去了。”
劉媽說了很多。
游朝一不發。
這句話說完,游朝依舊一不發,而且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這晚深夜。
只能劉媽進出的大門打開了。
游朝抬腳進來,側目間,和吃了晚飯就趴在一樓落地窗懶人沙發上的南珠對視了。
南珠不只是吃了晚飯就趴在那。
準確來說。
這十天內,拋去三餐的時間,一直在那。
不動不說話,只是呆呆的看著……
游朝側目看向高高的院墻。
垂首抬腳進去。
一路到落地窗前的懶人沙發前頓足,斂眉看了許久即便是趴著依舊能看出形銷骨立的南珠,“在想什么?”
南珠一動不動,仿佛意識已經昏沉,她的目光是渙散的,沒有焦距。
游朝垂在身側的手指蜷了蜷,幾秒后緩慢的收緊。
片刻后抬起一只手把略長的黑發攏到腦后,繞到南珠的眼前,輕擋了下小腹,單膝蹲下,“你想怎么樣?”
南珠視線依舊是渙散沒有焦距的,看著隱隱的,像是死人的瞳孔。
游朝抬眸看她許久,俯身把南珠抱起來去浴室。
攬著她把水盈滿了浴缸。
撒上她從前最喜歡的泡泡和精油。
將南珠身上的衣服褪下,放進浴缸。
蹲下她身后,沉默的給她洗頭發。
南珠這十天有好好吃飯吃水果和喝牛奶,按說從小到大一直濃密像是海藻的發該還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