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蹇明冷笑一聲,譏諷道:“江淮多好啊。謙謙君子,溫潤如玉,不管是高中那會,還是大學那會,都讓人說不出一個不字,看他順眼也好,看他不順眼也罷,對他都無可指摘。”
“他沒游朝有錢,但是比游朝干凈,最起碼你想找他的把柄,把他搞下臺,污他的名聲,比登天還難。”
“京市不管是誰離婚,都沒人能百分百斷定是誰的錯。只有江淮不一樣,他如果要和秦筱雨離婚,哪怕是他出軌在先,所有人也不會說是他的錯,只會罵秦筱雨私生活混亂,不是個東西,活該被甩。”
“而這樣的江淮,心里還有你,看你離婚落難,第一時間就跑上來。”
“他對你的心思,是你伸伸手,他就會像個舔狗一樣爬過來的程度,我能看得出來,你更能看得出來。”
“南珠,你壓根就不是因為祖父祖母墳的事不愿意離開京市,是因為江淮,你和游朝沒可能了,就把主意打到了江淮……”
啪的一聲。
南蹇明的臉偏到一邊。
幾秒后他回眸,眼底暗云一片。
嘩啦一聲響。
南珠沒舍得摔得菜。
被南蹇明一把掀翻。
滿桌菜掉落在地,濺落在下午剛換的干凈床單上。
不大的標間,滿是狼藉。
南珠氣到發抖的手慢慢恢復平靜。
起身找出掃把清理地面。
盤子是一次性的硬塑料,但是大力摔下還是豁了一個口。
南珠手輕觸,紅暈從指尖冒出。
南珠低頭看了眼,張嘴噙住。
找出毛巾,浸泡地面的油污,一點點的擰出來在垃圾桶。
南蹇明聲音黯啞:“叫保潔來吧。”
“三十塊錢一次。”
“叫護工。”
“讓日日要出現在我們面前的人,知道我們在吵架,看我們的笑話嗎?”
南珠反反復復的浸泡毛巾,把地面的油污和飯菜清理干凈。
她蹲在地面。
懷孕時的豐盈因為這幾天的心神俱疲消失的無影無蹤。
單薄瘦削到縮成了一小團,“一個月。”
南珠背對南蹇明蹲著,面無表情,全是厭倦,卻聲音哽咽,“就一個月,等祖父和祖母的墳遷了,我們就走。”
“我帶你離開這里,去個暖和的城市,租個房子,找個工作,我們相依為命,有個家。”
南珠聲音顫抖,像是在求:“別鬧了,好不好?”
良久后,南蹇明啞聲說好。
南珠起身去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把手上的臟污清理干凈。
打電話叫客房來換床單。
晚上在護工幫南蹇明洗了澡換好衣服后,和衣躺上床,背對南蹇明。
昏暗中南蹇明開口:“我只是害怕。”
南珠依舊沒睜眼。
“我只是害怕,你會不要我。”南蹇明喃喃:“珠珠,你斷了我的腿,背叛了我,讓我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因為你一句后悔了,一句對不起。我就選擇了原諒你,你不能不要我。”
“你真的不能不要我,不然……不然……”
南蹇明最后也沒說不然怎么樣,南珠也沒問,甚至沒睜眼。
裹進被子睡了。
隔天和這一天一樣。
南珠和南蹇明相處卻恢復了平和。
南蹇明在他的床上躺著看書,南珠在自己床上躺著看書,在飯點的時候起來相對吃飯。
南蹇明給南珠夾菜,南珠提起笑也給他夾。
深夜的時候。
南珠給南蹇明包裹整齊,在南蹇明的要求下把自己也包裹整齊。
推著他下樓,在賓館附近轉轉。
晚上睡覺的時候,南蹇明睡在床邊沿對南珠伸出手。
南珠朝床邊靠了靠,把手遞給他。
后半夜的時候手有點麻。
睜開眼看過去。
南蹇明緊緊挨著床邊,臉壓著她的手睡著了。
南珠怔了瞬,想把手抽回來。
睡夢中的南蹇明無意識的側臉,在南珠掌心吻了一瞬,牢牢的握住她的手接著睡。
南珠定定的看著他,一夜無眠。
南珠和南蹇明在賓館里待了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