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南珠等不到游朝的回答,抬手去開門。
在南珠說完維持長達十幾秒沉默的車廂里響起了聲音。
低低啞啞。
“我帶你去給你爸燒紙錢。”
南珠微怔。
側目看向嘴角不知道什么時候又點燃了根煙的游朝。
游朝的眉眼被升騰而起的煙霧熏到看不清晰。
但聲音卻很清楚。
“留在我身邊。”
南珠愣住。
游朝開窗戶把燃燒到尾聲的煙頭丟掉。
拍了拍身上落下的煙灰,整理了瞬衣服,也像是整理掉了浮躁的情緒。
手掌交合放在膝上。
抬眸平靜的看向南珠,唇角勾起一抹笑。
這抹笑和從前幾乎一模一樣。
溫和的厲害。
但里層蔓延的卻是冷淡和疏離。
游朝說:“孩子你不用帶了,也不用看。因為就你現在這幅厭惡憎恨我的樣子,帶了看了只會嚇到她,游少艾是我的孩子,是我的掌上明珠,沒有任何人配讓她掉眼淚。”
南珠定定的看著他,“那你為什么要讓我留在你身邊?”
“因為你長得漂亮。”游朝微微側目,上下掃視了眼南珠,像是在打量一塊論斤稱重售賣的豬肉。
他說:“因為你從前勾搭我的時候太騷了,我偶爾想到你在別人身下。”
游朝驀地笑了一聲,溫和道:“尤其是在我最惡心的南蹇明身邊這么騷,我心里就過不去。”
“留在我身邊。我帶你去給你爸燒紙錢。”
伴隨著南珠的沉默。
游朝手掌悄無聲息的收緊,片刻后再開口:“隨便你住在哪,隨便你干什么,只一點,在京市,我需要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找到你。”
南珠依舊沉默。
沉默到游朝唇角的笑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他重新把笑提起來,再開口:“我會給你錢,一夜五萬。”
游朝抿抿唇,“一次五萬也可以。”
南珠還是在沉默。
游朝說:“你爸已經近兩年無人問津了。”
南珠打斷:“離婚。”
游朝怔住。
南珠說:“離婚,期限一年,以后再也不見。”
南珠和游朝的這次見面。
除了冷漠就是厭惡,再就是咄咄逼人和哭泣。
現在咄咄逼人和哭泣沒有了,厭惡和冷漠卻依舊在。
她說:“答應嗎?”
游朝定定的看她許久,點頭應下了。
南珠在車重新啟動前側目看向被高大院墻擋住的別墅。
游朝跟著看了眼,再次叼了根煙在嘴邊,低聲道:“劉媽被我召回來了。”
南珠閉眼吐話,“關我屁事。”
游朝沒再說,南珠也沒再說,跟著車一路去了她從前上的大學。
南珠皺眉了瞬,“怎么會是在這?”
游朝沒說,手插兜在黑夜中帶著南珠繞開學校,去了后面的一個小山崗。
南珠在游朝腳步停下后。
看向地面。
幾秒后指著井蓋,啞聲說:“這是什么?”
游朝沒說。
南珠看向和它相隔的墻壁。
隱約的,想起來了。
這是她大學的食堂。
所以這里是……
南珠喃喃:“食堂的下水道。”
南珠總是念叨著下水道,其實是在給自己做個心理建設。
最壞不過下水道。
真的真的真的。
最壞不過下水道。
她真的給自己做了萬全的心理建設。
但當發現被揚塵的地方真的是下水道后,腦袋還是隱隱的有些發蒙。
她鎮定了呼吸,定定的看著地下。
幾秒后蹲下。
把地上插著的木板狠狠的拔出來。
瞇眼就著月色,打量上面龍飛鳳舞的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