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對他的憤怒，夫子僅僅只是意念微動，魅影的憤怒就被強行壓制下去。

禁制發揮功效，但卻并不是折磨魅影，使其感到痛苦。

怎么說也是化神級別的強者了。

尋常的痛苦，只會使其更加的憤怒，想要讓對方屈服，幾乎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這道禁制的能力，在于侵蝕魅影的識海，蠶食他的記憶和意識。

僅僅片刻功夫，魅影的眼神都變得呆滯了幾分，就好像是腦袋遭受重創，立馬被家人送醫，醫生的醫術也很高超，將其治好了，但卻還是會流口水。

感受到識海內的變化。

魅影不得不屈服了。

對于他這樣的強者而，疼痛根本無關緊要，即便是靈魂被撕裂，那也不是沒有經歷過。

但若是意識被抹除，淪為一具什么也不知道的行尸走肉，可比疼痛更令人痛苦。

“如果僅僅只是需要付出這些代價的話，合作或許能夠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魅影開口，答應的同時，也是在心中寬慰自己。

不管怎么說，事情都已經到這份上了，只能這樣寬慰自己了。

“合作愉快。”

夫子雙眼一瞇，看起來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地微笑，但眼神深處卻閃過一抹苦澀。

自己掌控著整個鴻鵠書院，在人間，乃是八大派掌教之一。

但卻暗中與天盟合作，如今又要與邪魔為伍，這都是什么世道？

他心中這般想著，顯然是并沒有徹底喪失良知。

乃至于，他心中很清楚，投身天盟成為青龍，乃是背信棄義，甚至是有愧于天地。

但他沒有辦法，他已經太老了，老到隨時都有可能壽終正寢。

加之百年前的大戰，人間修行者，幾乎已經喪失了飛升進入上蒼的機會。

這意味著，再強大的實力，以及顯赫的身份，必然會有化為塵土的那一天。

再輝煌的過往，也會隨著時間流逝，漸漸被人遺忘，終有一日，就連存在過的痕跡，也將被時間長河完全吞沒。

所以，他當初面對轉世謫仙的招攬時，做出了違背祖宗的選擇。

事到如今，他像是走在一條，只能前進的單行路上，已經沒有回頭的余地了。

故而，只能一條路走到黑。

一切的種種，譬如事情暴露之后，所有親朋的謾罵，有時候也會讓他感到不想面對。

但只要想到，如果不是因為上蒼，他早已經是墳中枯骨，這一切，倒也就還值得。

......

黃昏時分，殘陽如血，渾圓的太陽，已經有大半被高山遮擋，天空中的云彩，被染成艷麗的色彩。

“情況有變，接下來還是待在宗門之中比較好。”

陸沉看著童瑤，毫不避諱地說道：“以你的天賦，未來突破化神，幾乎是板上釘釘，若是現在遭遇危險隕落，對于整個人間，都是莫大的損失。”

二人一路東進，走到這里時，他希望童瑤返回昆侖山。

但卻遭到了童瑤的拒絕，故而勸說起來。

“如今這世道，豈有閉門造車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