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頂層包廂內。
幾個男人各自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不過都沒談生意上的事兒。
霍霆洲推門進來的時候,陸景和抬頭看他,調笑道,“嘖嘖,我還以為你要哄你家小嬌妻,不能出來呢!畢竟今兒她可是受了大委屈!”
他抬步走過去,坐在陸景和身旁的角落里,中途有人給他遞酒遞煙,一一接過,隨口糊弄了兩句,就坐在角落里,安靜的抽煙。
“蔣欽可都跟我說了,沒想到小熙這脾氣倒是一點兒沒變啊!”
霍霆洲吸了一口煙,淡淡的道,“被葉景宸慣出來的臭毛病。”
“是葉景宸慣出來的?”陸景和斜睨了他一眼,伸手端起酒杯,晃了晃,“我記得當年你也沒少慣。”
霍霆洲,“……”
“不過你居然沒有反手把小熙手再給擰斷,我是沒料到的,”陸景和看他,依舊笑著,“咋的?你突然發善心了?”
霍霆洲抬手彈了彈煙灰,抬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下午遇見她了?”
“你說誰?”陸景和淡淡的開腔。
霍霆洲挑眉,嗓音溫淡,“杭城那塊地,我給別人。”
話音剛落,原本在喝酒的陸景和差點兒被嗆到,順了氣,才看向身側的男人,“我說你這記仇的毛病就不能改改?”
霍霆洲又抽了一口,不溫不火地道,“改不了一點兒,你多擔待。”
陸景和,“……”
媽的,真想讓小熙熙來治你,葉傾心治不了你一點兒。
“是啊,在你公司樓下看著她可憐兮兮地抱著文件,也沒人接她,還打不到車,我就好心送她回葉氏了。順便呢,她還向我請教了下工作上的事。”陸景和笑了下,瞇著眼看他,“小熙很聰明,看得出來這三年她在國外脫離了你和葉景宸的庇護,已經成長到一個可以獨立面對生活的女人,不是那個任性妄為的大小姐了。”
“只是她忽略了國外市場和國內市場的差距,而商場也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簡單,更何況她想從葉建勛身上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那就更難了。”
說著,他又下意識看了一眼霍霆洲,目光沒變,眸底深處隱藏的深意卻是誰都看不懂。
“你真的不出手幫她,還非要給她使絆子?”
霍霆洲叼著煙,神色晦暗,“我像是慈善家?”
“不像。”陸景和回得很快,一只手撐著扶手,歪頭看他,“你只是想讓她認清現實,吃了大虧,自然就會學乖。可是,你確定不是在以自己的方式栽培她?”
霍霆洲將指間燃盡的煙蒂摁熄在煙灰缸里,輕描淡寫地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栽培她了?我只想逼著她滾回羅馬,別礙眼。”
陸景和好半晌沒有說話,直到有人遞煙過來,他接過點燃后,才又開腔,“你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霍霆洲,“……”
“你就真打算和葉傾心結婚?如果你真打算和她結婚,那么小熙在海城,還是在羅馬,能影響到你?”
青白的煙霧模糊了男人的面容,他微微垂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陰霾。
陸景和想再說什么。
腦海中忽然閃過葉景熙下午說的話,不恨,也不喜歡,將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
喬子揚的追悼會定在早上十點,喬家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
葉景熙一身黑色套裝,及腰的長發挽起,邁步進入靈堂,整個氣氛都變了。
不少人在背后對她指指點點。
她也不甚在意,只是走到靈堂前,拿起香點燃,恭敬地上了香,看到偌大的黑白照片,眼睛里并無波瀾。
這下場是他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