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得罪了,此物留在此地也是浪費,不如借晚輩之手,或可再展鋒芒。”
話音未落,他動作快如閃電,混沌之力包裹雙手,小心翼翼卻又極其高效地將整副巨大晶瑩的骨架一塊塊拆解下來。
肋骨、臂骨、腿骨、指骨……甚至連最微小的頭骨碎片都未放過,如同對待稀世珍寶,迅速收入儲物戒指之中。
月芽兒在一旁看得有些咂舌,主人這“勤儉持家”的風格,真是……不拘一格。
就在最后一根指骨被收起,楚夏準備再次祭出破界斧撕裂空間逃離這死寂之地時——
“唉……”
一聲悠長、蒼老,仿佛承載著萬載歲月塵埃的嘆息,毫無征兆地在他和月芽兒身側響起。
這聲音如此突兀,卻又如此自然,仿佛本就該在那里,只是他們剛剛才“聽見”。
楚夏和月芽兒瞬間汗毛倒豎,頭皮發麻!
以他們二人如今的修為和警覺性,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靠近!
對方就像是憑空出現,或者……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他們視而不見!
兩人猛地轉身,如臨大敵!
只見距離他們不過三步之遙,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老道人。
身形干瘦佝僂,穿著一件洗得發白,打著幾個補丁的灰色舊道袍,頭上隨意挽了個道髻,插著一根枯樹枝。
他面容極其普通,皺紋深刻如同干裂的土地,膚色是常年勞作的黝黑,一雙手更是粗糙無比,指縫里甚至還沾著新鮮的泥土,仿佛剛從田地里耕作歸來,還沒來得及清洗。
他身上沒有絲毫靈力波動,沒有迫人的氣勢,甚至感覺不到任何生命層次的威壓,平凡的就像山野間隨處可見的老農。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看似平凡的老農,卻讓楚夏和月芽兒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他的目光,并未看向他們二人,而是穿透了這片死寂空間的壁壘,仿佛直接落在了……昊天殿內那道正在擴張的恐怖裂痕之上!
落在了裂痕深處,那只冰冷死寂、吞噬一切的黑暗巨眼之上!
老道渾濁的眼眸中,沒有恐懼,沒有震驚,只有一種看透萬古的滄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空間為食,維度坍塌……‘墟鯤’的殘骸啊……”
老道的聲音沙啞低沉,如同枯葉摩擦,“沒想到,當年仙古一戰,竟有碎片墜于此界……還被人當成了寶貝……”
他道出了那遠古神獸的名號——墟鯤!
楚夏瞳孔驟縮,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這老道不僅不受那“墟鯤之眼”的影響,還能隔著空間如此清晰地“看”到它,甚至知曉其來歷!這絕非等閑!
月芽兒更是紫眸圓睜,下意識地擋在楚夏身前半步,周身紫黑電芒無聲閃爍,進入了最高戒備狀態。
這老道給她一種極其怪異的感覺,看似平凡,卻仿佛蘊含著無法揣測的深淵!
老道終于緩緩收回望向昊天殿方向的目光,轉而落在楚夏和月芽兒身上。
他的眼神平靜無波,像是在看兩塊路邊的石頭。
“兩個小娃娃,命倒是挺硬,能從墟鯤之眼的捕食下逃出來。”他的語氣平淡,聽不出是贊許還是陳述,“不過,此地非久留之地,速速離去吧,越遠越好。”
他頓了頓,抬手指向虛空,那里居然映照出天脊山脈的輪廓:“那東西的‘眼睛’已經睜開,其核心的湮滅之力正在失控,天道宗的封印撐不了多久了,最多三日,整個天脊山脈……都會被它無意識逸散的力量,徹底抹平,化為虛無。”
“抹平……化為虛無?”月芽兒倒吸一口冷氣,那意味著什么?山脈、大地、空間……一切存在都將被徹底吞噬消失!
楚夏心頭劇震,這比他預想的還要快,還要徹底!
這已經不是災難,而是滅頂之災!
他下意識地就想再次催動破界斧,帶著月芽兒立刻遠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