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才堪堪結束。
面對這么一桌美酒佳肴的誘惑,沒有誰能抗住的。
基本上都喝大了。
尤其是另外兩個副廠長,在郭守業幾人的特殊關照下,站都站不穩了。
幸好這里就是招待所,可以安排住下。
侯勇也喝得面紅耳赤的,但還勉強能保持一絲清醒,被蔡大鵬給送回去了。
安排好眾人后,蘇郁白看向剩下的郭守業和鄭懷遠:“你們倆也別回去了,就在招待所住下吧?”
郭守業擺了擺手,舌頭有點大:“不,不行,你嫂子一個人在家..”
“家有猛虎,不回不行啊!”鄭懷遠也搖了搖頭,自我調侃了一句。
他是除了蘇郁白之外,最清醒的一個了。
蘇郁白正準備打趣鄭懷遠幾句,一旁的郭守業抓住他的胳膊:
“老弟,我,我能不能問問,你今天和侯勇打的什么啞謎?”
“我,我知道我問得有點冒昧..”
事情的真相被捅破,成功讓郭守業破防了,也心涼了半截子。
昨天更是提心吊膽了一晚上都沒合眼。
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話,現在好不容易沒外人了,他借著酒勁就問了出來。
鄭懷遠聞,眼神更加清明了一些,他當時沒有跟著進去,所以不知道具體的談話內容。
心里也跟貓抓似的癢癢。
蘇郁白調侃道:“我還以為你能忍著不問呢。”
今天在酒桌上,他好幾次都注意到了欲又止的郭守業。
郭守業有些羞愧:“老弟,我..”
蘇郁白拍了拍郭守業的肩膀:“邊走邊說吧。”
他也能理解,畢竟事關自己今后的前途,沒有誰能真正做到波瀾不驚。
“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么復雜,也不算打密語,你要是站在和侯勇同樣的位置上,稍微一琢磨就能明白。”
“只不過有些話,不好說得太明白,畢竟隔墻有耳。”
郭守業和鄭懷遠就跟一個小學生一樣,豎著耳朵傾聽,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許多。
蘇郁白見兩人這樣,心里也是有些好笑。
兩個中年聽一個小年輕訓話,怎么看都有點違和。
不過這兩個人的品行,蘇郁白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是有資格成為真正的‘自己人’,蘇郁白自然不介意好好培養一下。
蘇郁白開口解釋道:“按常理來說,一個行政級別正處的廠長,輕易是動不了的,尤其是在他有不小的靠山這種情況下。”
“就算三個副廠長擰成一股繩把他扳倒了,也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可你們別忘了,你們身為干部,最主要的職責是什么。”
郭守業和鄭懷遠愣住了,干部的職責?
鄭懷遠試探道:“讓工廠變得更好?”
郭守業有些明悟,但因為喝多了,腦子鈍得很,話到嘴邊就忘,急得抓耳撓腮的。
蘇郁白見他們這幅樣子,搖了搖頭,一字一頓道:“干部存在的核心意義,是服務工人同志!”
郭守業眼中一亮,連忙說道:“對,我想說的就是這個!”
為什么說工人是鐵飯碗?
工農兵,現在工人階級,才是真正的社會主流。
一個正式編制的工人,只要不犯錯,連廠長都沒資格開除。
但你一個干部犯錯,工人能用唾沫星子把你淹死。
你可以不開心,但是不能讓工人不開心。
否則影響了生產,那就是工廠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