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喬允渾身瑟縮。
視線透過朦朧的淚霧撞進鏡子里。
鏡中的自己發絲凌亂,狼狽又可憐。
皮膚在冷光下泛著青白,像一朵被狂風驟雨摧殘到瀕臨凋零的花。
宮北琛領口扯開,平日里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垂落在額前。
眼底翻涌的瘋狂,英俊而邪惡。
“看清楚了嗎?”宮北琛的唇瓣刮過她的耳廓。
殺人誅心。
既然不想做他老婆,那就做他豢養的玩物吧。
“…宮北琛…我恨你,永遠永遠。”湯喬允意識在逐漸抽離。
果然。
他的惡劣沒有下線。
總是一次次刷新上次的底線。
殘暴,兇狠,變態,一次次震碎人的三觀。
“呵~,這就是你自己選的路,給我乖乖受著。”
“既然做宮太太這么委屈你,那你就嘗嘗做玩物的滋味吧……”
他猛地扯開自己的領帶。
“撕拉!”
絲綢摩擦皮膚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格外刺耳。
湯喬允意識一頓,血腥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卻抵不過心口那陣尖銳的疼。
“宮北琛,求你放過我吧……”
她的聲音破碎得像風中的殘燭,氣若游絲。
她實在承受不了了。
除了求饒,沒有任何辦法。
宮北琛冷森一笑,大手幾乎掐斷她的腰,“求我?好啊,規矩都忘了嗎?”
“不要……”湯喬允絕望又屈辱的眼淚,一行又一行滑落。
從前兩人做時。
受不了時。
他就會逼著她不停的說愛他,說舒服,說喜歡和老公做……等等之類肉麻的話。
次數多了。
逐漸形成默契。
她滿足后,不想要了,就會說些刺激他亢奮的話,讓他快點結束。
可此一時彼一時。
那時,她是真的愛他。
而他也不會這么兇狠暴虐。
可現在…
‘我愛你’三個字,她死也說不出口了。
“說啊…”
湯喬允心弦一軟,失去了所有的抵抗。
她氣若游絲。
軟綿綿的像一只沒有生命的玩偶。
心疼痛到了極點。
已經麻木了。
不管他怎么整她,她連啜泣一聲都沒有了。
“說愛我!”宮北琛憤恨的加重。
湯喬允沒有任何反應了,像死過去一樣。
五分鐘后。
她依然如故,死氣沉沉。
像抽了脊椎的蛇。
宮北琛心腔一慌,冷汗順著額角滴下。
他心尖一抽一抽的發疼。
他有多愛她,就有多恨她。
她但凡示弱一點,但凡表現的愛他一點。
哪怕只是一點點……
他都舍不得這樣對她。
宮北琛猛地松開手,像是被燙到一般后退半步。
昏暗的光線下。
湯喬允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身上布滿深淺不一的紅痕,像被揉皺的宣紙。
她的胸膛微微起伏,卻輕得像隨時會熄滅的燭火。脖頸處有幾道被他咬出的血痕,格外刺眼。
“……湯喬允,別裝死。”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伸手去探她的鼻息。指尖觸到的皮膚冰涼,只有微弱的氣流拂過指腹,證明她還活著。
宮北琛的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剛才那股瘋狂的戾氣瞬間褪去大半,只剩下莫名的慌亂。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她。
沒有哭喊,沒有掙扎,甚至連一絲恨意的眼神都沒有。就像個被抽走了靈魂的娃娃,任人擺布。
他粗暴地扯過被子裹住她,動作卻意外地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笨拙。
“別裝死了……”他試圖用兇狠掩飾慌亂,可聲音里的底氣明顯不足。
回應他的只有死寂。
窗外的白獅不知何時又趴在了玻璃墻邊,琥珀色的眼睛幽幽地望著室內。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嗚咽,像是在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宮北琛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平日里梳得整齊的發絲此刻亂糟糟地貼在額前。
他看著床上毫無生氣的人,心口像是堵了塊燒紅的烙鐵,又燙又悶。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
他想看到她哭,看到她鬧,看到她像從前那樣張牙舞爪地罵他,詛咒他,打他,咬他。
而后。
又被迫屈服在他的征服下。
可現在……
不管他怎么整她。
她都沒有反應。
哪怕他剛剛已經切換成溫柔模式,切換成她每次都受不了的招數。
“湯喬允,你起來,別裝可憐,我不會再心軟。”他的聲音放低了些,帶著一種連自己都覺得陌生的沙啞。
她依舊沒有反應。
宮北琛的心慌得更厲害,他猛地將她打橫抱起。將她從沙發上,抱到了床床上。
她的身體輕得像一片羽毛,頭無力地靠在他的肩窩。溫熱的呼吸拂過他的頸側,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湯喬允,你聽見沒有?”
他收緊手臂,幾乎是在低吼,“你要是在裝死,我就讓顧汀州給你陪葬!”
“還有你爺爺,同樣會給你陪葬。”
湯喬允依然奄奄一息,沒有任何反應。
宮北琛徹底慌了,他快步將她抱到床上。
而后,立即按了床頭的服務器。
“滴滴!”
一分鐘不到。
敲門聲響起。
“宮總,請吩咐。”
“馬上請醫生過來。”
“是。”門外的保鏢應得干脆,腳步聲迅速遠去。
宮北琛站在床邊,心慌意亂。
目光落在湯喬允蒼白的臉上,更加痛心疾首。
他也知道。
她性格非常倔強擰巴,寧死不屈。
但她的身體很弱。
尤其是生完軒軒后,更加病弱。還有心臟病,受了刺激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