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果然是你!
告別了那支商隊,陳道臨帶著艾妮塞找了一家旅店住了進去。
草原上的嚴峻形勢還是影響到了樓蘭城。
原本樓蘭城作為西北第一雄城,也是整個羅蘭帝國對西北的貿易中心,城中大大小小的旅店,幾乎常年都是客滿狀態,南來北往的商團商隊,以及一些草原上來的異族商人,都會把整個樓蘭城塞得滿滿的。
可陳道臨帶著艾妮塞走進了一家自己之前住過的旅店,卻發現這家旅店的客流量幾乎比自己上次來的時候少了一半。
草原上的嚴峻形勢,以及對羅蘭商隊的血腥掠奪和驅逐,已經漸漸的讓這條西北黃金商路變得蕭條了下來。
旅店里明顯可以看見那些商隊和異族的商人少了許多。而偶爾看見的一些異族商人,都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各種異樣的眼神之中快速在大街上離去。
樓蘭城里的治安算是很好的,所以還沒有發生針對草原異族的打砸搶的事但是聽說在馬市那兒,已經發生了幾起排外的治安事件,當草原上羅蘭商人的遭遇消息傳來之后,有草原異族的馬販,在馬市外被人暴打,還有一些商會公開表明拒絕將倉庫租給草原商人囤貨。
當然了,這些事情和陳道臨暫時還沒有什么直接的關系。他帶著艾妮塞住下之后,下午就拉著小女孩上街去,先去成衣店里,給小女孩量身訂購了幾套女孩的成衣畢竟總讓她穿自己改小的衣服,不是長久之計。
然后陳道臨又帶著艾妮塞,找了一條樓蘭城里著名的販賣各種美食的街道,大大的飽餐了一頓。
在那個小世界里待了六年,出來之后在草原上也實在沒什么吃的,只有干糧和牛羊肉。加上草原上也沒有好酒,達令哥的嘴巴真的要淡出鳥來了。
各色油炸烹炒的食物,大快朵頤,陳道臨又買了一桶好酒,直吃得肚皮溜圓旁邊的艾妮塞,卻已經撐得幾乎連路都走不動了。
這小妮子哪里見識過這么多美食?草原人的吃食想來簡陋艱苦,這么許多各色各樣的美食,讓艾妮塞連眼睛都瞧不過來了。只知道跟著陳道臨一路吃下來,到了最后,連自己吃過什么東西都沒記住幾樣。只覺得生平從來沒有吃過這么飽的感覺。
街道上各種店鋪里閑逛了一圈,艾妮塞看著店鋪里那些販賣女性飾品的,幾乎就連眼皮都忘記眨了。
陳道臨哈哈一笑,隨意帶著她買了一大堆零零碎碎的東西,什么掛墜珠子手串鏈子頭巾釵子之類的,都是一些便宜貨,卻買了一大包下來。倒是讓艾妮塞心中惴惴不安,只覺得如在夢中。
回到旅店之中,就有客房的仆人來稟告:洗澡水已經燒好了。
在草原上走。在沙漠上走……走了這么長時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沒法洗澡了。
陳道臨來到這個世界之后,對這個世界最最無法適應的就是這里的人的衛生習慣。
相比于草原人,羅蘭人已經算好的了。至少那些貴族還經常洗澡,但是在西北……本來就是個缺水的地方,洗澡已經成為了一種奢侈的享受。
回到房間里,這是一個旅店頂樓的最大的頂級套房。
三個臥室兩個洗浴室。外加一個大露臺不得不說,樓蘭城里的旅店,比帝都的要更有意思。大概也是得益于那位初代郁金香公爵,所以這里的旅店風格更接近現實世界里的酒店。
陳道臨讓旅店派來了一個女仆,丟給了對方一把銅板作為小費,然后把艾妮塞往對方手里一塞:“伺候她,洗干凈了。”
這旅店里的女仆年紀不大,倒是有幾分妖嬈的樣子,眼看陳道臨賞錢不少,不由得飛了個媚眼,笑道:“客人也需要侍浴嘛?我們店里有專門侍奉貴客洗浴的女仆,手法和技巧都是沒得說呢……”
說著,還故意聳了聳頗具規模的胸脯。
達令哥心里狠狠跳了幾下。
六年了!六年多了啊!!
作為一個已經開過葷的男人,被困在那個小世界里足足六年,達令哥都覺得自己快憋出火來了!
聽見對方的提議,陳道臨心中也很是蕩漾了會兒,不過想起了家中還在苦等的小精靈,達令哥嘆了口氣,揮揮手還是拒絕了:“不用了,我不習慣這個調調。”
走進洗浴室,陳道臨脫光衣服跳進了一個幾乎有人高的大木桶里,痛痛快快的泡了會兒熱水,然后摸出一塊香皂來,上上下下痛快的洗了個干凈。
中間旅店里派了小廝進來換了一次熱水,陳道臨也沒在意,只是洗干凈了之后,泡在熱水里閉目享受。
白天在街上逛的時候,倒也聽說了不少新聞。
那位杜微微大小姐,眼下不在樓蘭城里。
聽說前些日子,那位女公爵,忽然召集了樓蘭城里的親衛騎兵團,帶著軍隊離開了樓蘭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據說可能是帶著隊伍出去拉練演習去了。
聽到了這個消息,陳道臨心中還很是松了口氣莫名了,想起了那個晚上夜闖郁金香公爵府的經歷,陳道臨就有些心虛。
那個可怕的女人不在,那是最好不過了。
只是……聯想到最近的各種嚴峻的情況。這位女公爵,忽然帶走了郁金香家唯一的一支機動騎兵團,卻是跑去了哪里?
西北軍叛亂的消息被嚴格封鎖了,陳道臨眼下還并不知道。
不過街面上也有一些消息,說是西北獨立師那兒好像正在換防。這消息貌似是一些做軍隊后勤裝備生意的商會那兒流傳出來的。
不管了,反正這些都是郁金香家的內部事情,和達令哥也沒太大關系。
在這里休息一天,明天就好帶著艾妮塞趕緊往東,早早回到努林行省,回到羅瓦城,回到自己的地盤。才是正經。
泡澡泡得有些出神,陳道臨甚至都有些后悔,自己沒有從現實世界帶些浴鹽過來,還有洗泡泡浴的東西,當初也忘記帶些過來了。
坐在熱騰騰的水里,陳道臨只覺得全身舒爽,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癢癢的媽的,早知道叫幾個侍女來擦背也好嘛……
就在這個時候,陳道臨忽然臉色一變!
他聽見了一些動靜!
……
數十名身形彪悍的武士已經沖進了旅店的大廳里。
外面街道上,還有兩隊全副武裝的郁金香家的護衛。已經將這座旅店前后牢牢圍住!
幾十名彪悍的武士,都默不作聲,飛快的沖進了旅店之中,就占據了各個有利的地形和角落。
隨即已經有人飛快的制住了店鋪里的仆人和老板,然后十多個漢子已經步伐敏捷的沖上了樓!
樓道之中,這些武士配合得極有默契,前后呼應,策應,舉盾牌的。拿刀劍的……
全部沖到了樓頂最里面的那個客房門口,然后一個身材雄偉的漢子,飛起一腳,將門踹開。一群人就一窩蜂沖了進去!
房間里客廳沒人,這些人的目標非常明確,直接就朝著左邊的那個洗浴室沖了進去!
陳道臨坐在水桶里沒動。他甚至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赤身**坐在水桶里,就看見一群武士拿著刀劍。踹開房門沖進來。
然后十幾把刀劍明晃晃的同時對準了木桶里的自己,房門口還有幾張硬弓,已經彎開弓來。箭頭也瞄準了自己……
陳道臨忍不住嘆了口氣。
門外傳來了奇怪的腳步聲,噠噠,噠噠……富有節奏的韻律。
隨即就看見一個穿著火紅色袍子的女人走了進來。
身段是說不盡的風流妖嬈,婀娜的身體曲線,盡情展示出了那種成熟女人的風情毫無疑問,這種玲瓏曲線,絕對是造物主賜予這個世界男人的恩物。
那張艷麗的臉龐,紅唇如火,眉目風流,眼波輕輕流轉,就仿佛將嫵媚之意流露了出來。
陳道臨看著走進來的這個女人,心中已經在忍不住嘆氣了。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排出幾個自己最最害怕見到的人的話……毫無疑問,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是名列前茅的。
看著站在眼前的這個女人,陳道臨的眼神掃過她的臉龐,然后仿佛是下意識的,又掃過了對方那高聳的胸膛,和纖細的蜂腰,還有那迷人的臀線……
陳道臨坐在熱水之中,也忍不住咕嘟吞了一下口水,才苦笑道:“雖然我們是老相識了,但好像也沒熟到這個地步吧?難道你很想看我洗澡嗎?費歐娜小姐?”
看著坐在水桶里的陳道臨,費歐娜的那雙眸子仿佛貓兒一樣瞇了起來,眼睛里流露出奇異的光芒。
然后她抿嘴一笑,那如火的紅唇,讓陳道臨心中突突亂跳了幾下。
然后是這個女人那獨有的嬌柔而略有些嘶啞的嗓音:“達令法師,真的是好久不見了。真的很讓我驚喜……拿著我郁金香家黃金徽章招搖撞騙的人,果然是你。”
陳道臨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他失笑道:“原來如此……我當怎么會驚動了您這位郁金香家的高層,原來是我拿出的那塊金質徽章的緣故。”
費歐娜的臉上不喜不怒,淡淡道:“金質徽章,是我郁金香家族高層的象征。我聽說有人從草原來,拿著這樣的徽章來到了樓蘭城。這種消息,我當然是要核實一下的。我核實了之后,才發現了一個有趣的情況:記錄在冊的所有持有金質徽章的人,仿佛都沒有您這么一位啊。”
陳道臨哈哈一笑:“原來在那個小小的商隊里,都有你們郁金香家人的耳目啊。倒是我小瞧了你們。”
費歐娜攤開雙手,故意幽幽一嘆:“西北這地方太大了,我郁金香家還要時刻關注著草原,這么偌大一塊地盤,若是不仔細一些,難免就會給人鉆了空子。達令法師,這一百多年來,您不是第一個冒充郁金香家高層招搖撞騙的人。若是我家族的重要徽章。隨隨便便就能被人仿冒拿出來騙人的話,家族也早就站不到今天了。”
陳道臨嘿嘿干笑了兩聲,他努力將自己的目光從這個女人身上玲瓏的曲線挪開,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個……話也不用說得這么難聽吧。這徽章可不是我仿冒的,是你們家公爵大人當初送給我的。再說了……從頭到尾,我也沒說自己是郁金香家的人啊,我只是拿出了徽章給他們看,至于別人怎么想,怎么認為,那可不關我的事情啊。”
“……果然還是這么一張厲害的嘴巴。”費歐娜嬌笑了幾聲。眼波流轉:“當初在帝都里,我就見識過法師您的口才了,如今一見,風采如昔啊。”
“過獎了,你這么夸我,我可是會驕傲的。”陳道臨笑嘻嘻道。
費歐娜隨即臉上笑容一斂,冷冷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總要仔細問過才知道!可不是只憑你單面之詞,就會輕輕松松放過你的。達令法師。”
說著,她歪了歪腦袋:“來人啊,請達令法師和我們會公爵府里做客吧。”
周圍那一群拿著刀劍的武士喝了一聲,就要往前。
陳道臨卻已經從木桶里坐直了身子。笑道:“咦?真的要這么不客氣嘛?大家好歹也算是老朋友了吧……費歐娜小姐……”
看著周圍那一群拿著刀劍要圍過來的武士,陳道臨眼睛里閃過一絲光芒,他嘴角掛著笑容,忽然抬起右手來。凌空一揮,五指收攏一抓!
咻咻咻咻咻咻!
連著密集的破空聲,就看見那群漢子驚呼聲之下。十幾把刀劍全部脫手飛了出來,飛到了陳道臨的掌心之上!
陳道臨輕輕一笑,掌心略一翻轉,那十幾把明晃晃的刀劍,就如同面條一般,全部扭曲了起來,最后變成了一個碩大的金屬球!
費歐娜臉色微微一變!
隨即她才鎮定下來,哼了一聲:“多日不見,看來達令法師的本事倒是精進不少啊,可喜可賀!可是別忘了,您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郁金香家的樓蘭城!”
陳道臨搖搖頭,道:“何必動怒呢?費歐娜女士,當初在帝都,我們接觸過幾次,大家不是挺開心的嘛。”
說著,他忽然就從水里站了起來。
費歐娜尖叫一聲,面色漲紅,趕緊挪開頭去,閉上雙眼,口中喝道:“你做什么!無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