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那天……”
姜沅剛開口,就被腹部的劇痛逼出冷汗。
衛梟突然掀開她的毛衣下擺,將發熱的掌心直接貼在她小腹的疤痕上。
這個動作觸發記憶閃回——蒼白的手術燈下,有人死死攥著她的手,無名指的婚戒硌得她生疼。
原來當時衛梟就在旁邊,他西裝上的“血跡”是抱出死胎時染上的,根本不是楚茵的指甲油。
衛梟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屏幕亮起時姜沅看見鎖屏是張奇怪的照片——空蕩蕩的嬰兒房里,兩個搖籃靜靜挨在一起。
當她下意識劃開相冊,發現里面有個命名為“w&z”的加密文件夾。
指紋解鎖的瞬間,姜沅的眼淚砸在屏幕上:那是衛梟獨自在嬰兒房安裝搖籃的背影,日期顯示是在她們冷戰最嚴重的那周。
還有他跪在寺廟長明燈前寫牌位的側臉,燈上寫著“衛氏知微知著往生極樂”。
最讓姜沅崩潰的是段監控視頻:深夜的醫院走廊,衛梟抱著血染的襁褓撞開消防通道,向來挺拔的背影佝僂得像老人。
畫面時間戳顯示,正是她麻醉醒來前十分鐘,而護士說“衛先生在開會”。
“她們會回來的。”
姜沅突然抓住衛梟的領帶往下拽,直到他額頭抵住她的。
這句話讓衛梟渾身劇震,多年來第一次,這個在董事會上槍斃提案眼都不眨的男人,跪在地毯上哭得像個孩子。
他的唇貼在姜沅腹部的疤痕上,溫熱的液體滲進她肌膚。
“不…不用回來……”
聲音破碎得不成句子,“你活著就夠了……”
窗外驚雷炸響,照亮床頭柜上翻開的詩集。
那是姜沅上周從老宅帶來的,此刻正停在折角的那頁。
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
衛梟的鋼筆擱在旁邊,墨跡未干的便簽上寫著。
知微知著,一百天忌日,捐建兒童病房兩間。
姜沅突然將剩余的姜茶含在口中,俯身渡給衛梟。
紅糖的甜混著淚水的咸在唇齒間蔓延,她感覺到衛梟的手第一次顫抖著探向她睡衣紐扣,卻在碰到她腹部疤痕時停滯不前。
壁爐火光將他們的影子投在詩集上,那行詩句被光影切割成斑駁的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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