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是高高在上,看溫硯塵像是在看一團腐肉般滿眼嫌惡:“用女人的清白名譽來撒謊,你真讓人惡心。”
視線從溫硯塵瞬間僵硬的臉上劃過,落在他身后那個中年男人身上。
只一秒,傅靳年便轉身,大步走出宴會廳,頎長的身形帶著肅殺之氣,很快融入夜色。
傅七愣了幾秒,看了眼后方的溫硯塵,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直到再也看不見,溫硯塵才垂下眼瞼,盯著地板某處。
居然不信?
為什么會不信?!
中年男人像個影子一樣從他身后站出來,看著傅靳年離開的方向,濃眉緊蹙,沉聲道:
“少主,您做錯了。”
“我做錯什么了?”
他看清了傅靳年的真面目,戳穿了傅靳年的偽裝,拿捏住了傅靳年的軟肋!
他看著表情凝重的溫啟,咬牙問:“溫啟,你告訴我,我錯在哪里了?”
溫啟長舒口氣,開始擔憂今晚惹怒傅靳年的后果。
溫家的主要勢力還在m國,此次他帶來京城的勢力不過是傅靳年的十分之一。
傅靳年走的時候沒說什么狠話,但就是這份詭異的靜謐,更讓他感到后怕。
***
第二通電話自動掛斷。
楚綿擰眉看著手機,屏幕上是一串通話記錄。
給三哥打的兩通電話都沒人接。
干什么去了?
車也沒給她留下。
她站在溫家老宅的鏤花鐵門前,在想從這里走回家需要花多長時間?
腳上還穿著六厘米高的細高跟。
恐怕還沒到家,她腿已經斷了。
在她身后不遠處,和黑夜幾乎融為一體的男人靜靜地佇立。
目光深邃悠遠的看著路燈下凍得瑟瑟發抖,一個勁兒地搓著手的纖瘦粉色倩影。
天上飄著小雪花,紛紛揚揚地落在發頂,肩頭。
好像落入凡塵的仙子。
一向清冷桀驁的傅靳年在此刻竟覺得有些委屈,胸口的地方堵得慌。
體內像是有一頭控制不住的野獸在用力地撞擊他的心臟。
很疼。
好想讓她抱抱他,撫慰他心里那頭野獸,讓它不要再撞了。
傅七從后面追上來,看到前方那道孤寂的背影,腳步頓住。
默默地沒有上前。
楚綿又打了一遍電話,三哥那邊還是沒接,她長舒口氣。
熱氣在冬夜里凝成了白霧吐出。
似是察覺到背后的視線,她轉身,看到是傅靳年。
他頓了下,邊往前走邊脫下身上的西裝。
走近了,不由分說地用西裝裹住她露在冷空氣中的纖瘦臂膀。
在楚綿要拒絕之前,他低聲說:“就算要生氣也不用拿自己的身體來折騰。”
楚綿擰緊的眉頭松開了。
她垂眸,就看著他仔細地將西裝紐扣一顆一顆地扣上。
凍得發僵的身體還是很冷,但比皮膚直接露在冰天雪地要好得太多。
“我送你回去?”
他低頭看著像是小孩兒穿上了大人衣服的楚綿,輕聲詢問。
她還在生氣,他連想要送她回家都需要先經過她的點頭應允。
傅七走過來看了眼楚綿,想到了剛才溫硯塵說的那些話。
視線從楚綿身上掃了一遍,傅七什么都沒說,默默去泊車區開車。
楚綿注意到了傅七的掃視,心下疑惑。
什么眼神?
頭頂那道灼熱的注視讓她無法忽視,這會兒打電話給哥哥們來接她?大半夜的,有點折騰人。
她放棄了賭氣,‘嗯’了聲。
傅靳年勾了勾唇角,像是得到了免死金牌,又去牽她的手。
卻又被掙開。
楚綿看他一眼:“傅二爺自重,我只是蹭車坐。”
下之意,答應做你的車并不代表我原諒你了。
黑色邁巴赫緩緩滑到跟前,楚綿拉開車門提起裙擺彎腰上車。
坐在了副駕駛。
駕駛座上的傅七愣了下,扭頭看一臉冷漠的楚綿,“楚小姐......”
“閉嘴。”楚綿冷聲。
傅七識趣的閉上了嘴巴,按下車窗害怕地看著立在車旁一不發的傅靳年。
“下來。”傅靳年命令。
傅七下意識解安全帶,卻和副駕駛座上楚綿冷冰冰的視線對上。
他心頭一顫。
啊這......
經過一番心理斗爭后,傅七還是覺得二爺比較可怕,畢竟得罪了楚小姐只要以后少見面就不會有什么,但二爺是每天都能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