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老宅,書房。
檀木書桌上方的水晶燈光線幽暗。
溫硯塵靠坐在真皮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指間夾著一根即將燃盡的香煙,猩紅的火點在昏暗中明明滅滅。
溫啟躬身站在一旁,聲音壓得很低:“少主,華夏醫院那邊已經正式發函,終止了特效藥的合作項目。”
溫硯塵沒什么反應,只是將雪茄湊到唇邊,深深吸了一口,再緩緩吐出煙霧。
煙霧繚繞中,他那張俊美得近乎妖冶的臉顯得愈發晦暗不明。
“誰干的?”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淬了冰。
之前華夏醫院那邊態度積極得很,恨不得立刻把項目敲定,現在突然變卦,背后要是沒人搞鬼,他溫硯塵三個字倒過來寫。
溫啟的頭垂得更低了,“是傅家對華夏醫院的董事會施加了壓力,醫院那邊……扛不住。”
他頓了頓,補充道:“應該是傅靳年。”
畢竟,傅家只有傅二爺和少主不對付。
溫硯塵夾著雪茄的手指停在半空,過了幾秒,他將煙頭摁進水晶煙灰缸里。
“傅靳年……”他低聲念著這個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
“知道了。”溫硯塵抬起眼,眼底一片冰冷,“華夏醫院那邊不用管了,聯系其他幾家私立醫院,把合作方案發過去。”
“是。”
溫啟應下,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書房的門剛關上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敲門聲。
“少主,白小姐來了。”
是阿城的聲音。
溫硯塵整理了一下襯衫的袖口,臉上那股陰鷙瞬間褪去,重新換上了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讓她進來。”
門被推開,白萋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剪裁利落的白色西裝套裙,長發盤起,妝容精致,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強大氣場。
阿城將她帶到門口便退了出去,順手關上了門。
白萋的目光直接落在溫硯塵身上,那張向來沒什么表情的臉上此刻寫滿了不悅。
“我剛得到消息,華夏醫院的項目黃了?”
她開門見山,語氣帶著質問。
溫硯塵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臉上掛著安撫的笑容,“白小姐,坐下說。”
他親自給白萋倒了一杯紅酒,遞過去。
白萋沒接,只是盯著他,“溫硯塵,我為了你這個項目,動用了白家不少資源,現在你說黃就黃了?堆積在倉庫里的那些藥,你打算怎么處理?”
她當初看好這個項目,不僅是因為溫硯塵描繪的藍圖,更是因為她親自考察過后,認為這個特效藥的市場前景不可估量。
為此,她投入了巨額資金。
“別這么大火氣。”溫硯塵將酒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幾上,聲音溫和,“生意場上,有點波折不是很正常嗎?”
他慢條斯理地解釋:“華夏醫院那邊之所以會變卦,是因為傅靳年在背后搞鬼。他看不得我們合作,更看不得溫氏的特效藥上市。”
聞,白萋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她當然知道溫硯塵和傅靳年是死對頭,商場如戰場,傅靳年出手打壓也在情理之中。
“但那又怎么樣?”
白萋的語氣依舊強硬,“這次的損失,你打算怎么彌補?”
溫硯塵笑了,那笑容帶著幾分邪氣,“彌補?為什么要彌補?這只是個開始。”
他湊近白萋,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充滿了蠱惑:“傅靳年越是打壓,就越證明他害怕,他害怕我們的藥一旦上市,會徹底改變整個醫藥市場的格局。”
“白萋,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看得到這背后有多大的利潤。”
“這次的合作雖然暫時中止,但只要我們找到新的合作方,把藥鋪向市場,傅靳年就再也攔不住我們了。”
白萋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看著他那雙深邃又充滿野心的眼睛,心頭有些動搖。
她是個慕強的女人,她欣賞溫硯塵的野心和手段。
也承認,這個特效藥一旦成功,帶來的利益將是無法想象的。
傅靳年和溫硯塵的斗爭,在她看來,不過是強者之間的博弈。
“你想讓我繼續投錢?”
白萋一針見血。
“不是投錢,”溫硯塵糾正她,唇角的笑意更深了,“是加碼,把傅靳年徹底踩在腳下,難道你不想嗎?”
白萋沉默了。
溫硯塵的話,精準地戳中了她的軟肋。
她回到京城,就是為了傅靳年。
她想要掌控那個男人,想要站在權力的頂端。
最終,理智被野心吞噬。
“好,”白萋端起那杯紅酒,一飲而盡,“我再信你一次。”
與此同時,m神跡大廈,頂層。
這里是整棟大廈最神秘的地方,一間不對外開放的頂級科研室。
楚綿穿著白色的實驗服,戴著手套,站在一臺精密的儀器前。
屏幕上顯示著一連串復雜的數據和分子結構圖,是她之前從華夏醫院院長那里拿到的特效藥樣本的最終檢測報告。
她盯著屏幕,眉頭微微蹙起。
檢測結果顯示,這款特效藥的成分全部在安全范圍之內,沒有發現任何對人體有害的物質。
一切看起來都完美無缺。
但楚綿知道,這絕對不可能。
越是這樣天衣無縫的報告,就越說明這款藥背后隱藏著巨大的問題。
只是以目前實驗室的設備和技術,還無法檢測出其中的貓膩。
楚綿將數據保存下來,脫下實驗服,離開了科研室。
事情,比她想象的要棘手。
幾日后,網絡上關于華夏醫院終止與溫氏集團合作的消息不脛而走。
一時間,溫氏集團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緊接著,好幾家原本有意向合作的私立醫院也紛紛表示,需要重新評估項目的風險,婉拒了溫氏的合作方案。
溫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溫硯塵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腳下的車水馬龍。
助理戰戰兢兢地站在他身后,匯報著最新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