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年率先開口:“這深更半夜,是來我別墅做客?”
聽到他這句明知故問的話,沐流風輕嗤一聲。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裝什么呢?”
他慢條斯理地踱著步,目光在傅靳年那張冷硬的俊臉上逡巡。
“我的阿綿去刺殺你的時候,不是已經問過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沐流風的人了嗎?怎么,傅二爺貴人多忘事,這么快就忘了?”
傅靳年聞臉色一沉。
他的阿綿?要不要臉?
但戲要演全套,他忍著脾氣佯裝疑惑,反問:“阿綿?你說的是楚家婚宴那晚,那個試圖刺殺我的女人?”
看到傅靳年這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模樣,沐流風的眉頭瞬間擰了起來。
“別裝了。”
沐流風的語氣冷了下來:“沐綿和楚綿長得一模一樣,我不信你傅二爺手眼通天,會查不到她就是你那個失蹤了五個月的未婚妻。”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是龍虎相見,再演下去就沒意思了。”
傅靳年心中了然。
原來如此。
看沐流風這激動的反應,那么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阿綿失憶了,并且換了個身份,成了這個男人的人。
原來現在是叫沐綿嗎?
“呵,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說我裝?”傅靳年不答反問,幽沉的目光直視著沐流風。
沐流風被他這副油鹽不進的態度徹底激怒了。
他忽然勾起唇角,笑得意味深長。
“好外甥,”他瞇著眼,“你是真不懂還是跟我玩游戲?你要是真的還不明白,那我不妨告訴你,我是你母親沐流云的弟弟沐流風,按輩分來說,你得喊我一聲......舅舅。”
“放肆!”
傅三聞臉色驟然一沉,厲聲喝道。
然而,傅靳年卻只是冷笑一聲:“舅舅?”
他看著沐流風,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我母親是沐家唯一的血脈,你一個沐家老爺子當年發善心從外面撿回來的戰友遺孤,和我母親,和沐家,有半分血緣關系嗎?”
“一個在沐家茍活的寄生蟲,吃著沐家的絕戶,現在也敢攀關系攀到我這兒來了?”
沐家只有沐流云一個女兒。
沐流云死后,傅靳年又從小在傅家長大,與沐家毫無感情,在所有人眼中,沐家隨著沐流云的死,實際上已經相當于絕戶。
吃絕戶?
沐流風瞇著眼,那雙漂亮的桃花眼里,溫柔和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陰沉的、足以將人凍結的寒冰。
“我只是在替姐姐守著沐家。”
“是嗎?”傅靳年冷笑不減:“守著沐家的家產吧。”
沐流風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頭那股幾乎要噴涌而出的殺意。
他不稀罕沐家的什么家產!
“好吧,就算我和沐家毫無血緣關系,但論輩分我終究是你母親名義上的弟弟,也就是你法理上的舅舅,這么多年我只在網上見過你的照片,今天,算是我們甥舅第一次正式見面。”
他嘆息一聲,仿佛對傅靳年的不近人情感到十分無奈。
“作為舅舅,第一次見面總要送外甥一份見面禮。”
話音落下,沐流風對著身旁的一名手下使了個眼色。
那名手下立刻心領神會,點了點頭,隨即抬起手,將兩根手指放進嘴里,吹出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這是他們事先約定好的信號。
只要哨聲一響,埋伏在別墅周圍的狙擊手和突擊小隊,就會在同一時間現身,從四面八方將傅靳年的人徹底包圍,形成一個無處可逃的絕殺之局!
沐流風的嘴角已經提前勾起了一抹勝券在握的冷笑。
他等著看傅靳年臉上出現驚慌失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