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脈象上看,藥效已經完全發作了。
從傅靳年喝下那杯酒到現在,恐怕還不到四十分鐘。
短短半個多小時,就能讓他這樣一個意志力強悍的男人徹底喪失神志,可見這藥的威力有多么恐怖。
再看這滿地的水,和他濕透的衣衫,楚綿猜測他一定是在察覺到自己中藥的第一時間,就企圖用冷水來壓制藥效。
可這根本沒用。
這種烈性的藥,一旦進入血液,就會像跗骨之蛆,瘋狂地燃燒著人的理智和氣血,除非得到紓解,否則根本無解。
沐流風給他下藥,又把自己騙來這里,反鎖上門......
他的目的,已經昭然若揭。
只是......
為什么?
沐流風不是一直對外宣稱,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沐綿”嗎?
他不是想把自己留在身邊,當成一個聽話的棋子嗎?
為什么又要讓自己和傅靳年發生關系?
楚綿的腦子飛速轉動,卻始終想不明白。
“阿綿......”
眼前,男人痛苦的呢喃還在繼續。
他的目光依舊沒有焦距,只是本能地在尋找著那個能讓他從地獄里解脫出來的名字。
楚綿深吸一口氣,握住他滾燙的手。
“傅靳年,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冷靜。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茫然地轉了轉頭,那雙失焦的眼睛從她臉上掃過,卻像是什么也沒看見。
他已經聽不見了。
楚綿的心一點點往下沉。
房間里沒有任何藥物,她也不可能憑空變出解藥來。
這種藥性霸道的虎狼之藥,更不是幾個穴位就能壓制住的。
再這樣燒下去,他會死的。
就算僥幸不死,他的腦子和身體,也會被這烈火徹底燒毀,甚至......
楚綿視線緩緩下移,隨即很快又移開視線。
甚至會永遠喪失生育和一個男人最基本的能力。
再看著傅靳年那張因痛苦而肌肉發顫的臉,楚綿咬了咬牙,松開他的手,站起身利落地脫掉了身上那件寬大的t恤和牛仔褲。
然后,她重新蹲下身,伸出雙臂小心翼翼地抱住了他滾燙的身體。
“傅靳年,是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一股巨大的力道猛地從他身上傳來!
“滾開!”
傅靳年像是被什么臟東西碰到了一樣,猛地將她用力推開。
他的理智雖然已經燃燒殆盡,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對楚綿的忠誠,卻成了他最后的防線。
在他的潛意識里,任何靠近他的女人,都是對她的背叛。
楚綿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后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疼得倒抽一口涼氣,看著那個依舊在喃喃著“別碰我”的男人,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忍著背后的疼痛,楚綿再度湊了過去抓住他的手臂:“傅靳年,你清醒一點,看清楚,我是楚綿!”
“滾!”
這一次,他的反應更加激烈。
傅靳年像是被徹底激怒的野獸,猛地甩開她的手,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
他的身體搖搖晃晃,幾乎站立不穩。
但那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兇狠與抗拒,卻讓人心驚。
“別碰我。”
他低吼著,一步步后退。
楚綿見狀,只能跟上去:“你站不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