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羨自知理虧,被姜槐揪著耳朵,像只犯了錯的大金毛,灰溜溜地被拖到院子另一邊去接受批斗了。
這邊,傅靳年看了一眼楚羨被揪走的背影,隨即抬眸,看向后山的方向。
那里的火光已經熄滅,只剩下裊裊的黑煙在黎明前的霧色中升騰。
他深邃的眼眸微微瞇起,眼底劃過一抹冷光。
“周勤,傅七。”
“在,二爺。”兩人立刻上前。
“跟我走。”
傅靳年丟下三個字,便轉身邁開長腿,重新朝著后山的方向走去。
周勤和傅七對視一眼,雖然不解,但還是立刻跟了上去。
后山的戰場,傅三正指揮著j組織的成員們清掃殘局,處理尸體,收集可用的武器。
看到傅靳年去而復返,他詫異地迎了上來:“二爺?您怎么又回來了?”
周勤聳了聳肩,攤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傅七則是嗤笑一聲,活動了一下手腕,眼神冰冷:“因為還有只躲在洞里的老鼠,沒清理干凈。”
傅三還是一臉茫然。
傅靳年徑直走進了那個幽深的山洞。
洞內。
應急燈散發著冷白的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穿過長長的甬道,最終停在了那間供奉著沐流云牌位的房間門口。
房間里很安靜。
一個身影背對著門口,直挺挺地跪在沐流云的牌位前,一動不動。
周勤擰起眉頭,壓低聲音問:“這就是那個沐流風?”
傅七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個極盡嘲諷的笑容。
他上前一步,對著那個背影喊道:“喂,別裝死了,趕緊轉過頭來面對你七爺。”
然而,那個跪著的身影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
傅靳年一直沉默著,那雙漆黑的眼眸在沐流風僵硬的背影上掃視一遍,神色逐漸沉了下去。
“你們都出去。”
傅靳年忽然開口。
傅七和周勤皆是一愣。
“出去。”傅靳年又重復了一遍。
兩人對視一眼,不敢再多問,躬身退出了房間。
房間里,只剩下傅靳年和那個跪著的......死人。
傅靳年緩步走上前,站在沐流風的身后。
看了眼身前僵硬的背影,再抬眸看向那塊冰冷的牌位。
牌位上,“先姊沐流云之位”幾個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他沉默了許久,最終走上前從一旁的香爐里拿起三支香,點燃,插進香爐。
青煙裊裊下,傅靳年對著牌位深深地鞠了一躬。
隨即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門外,傅七和周勤正和傅三小聲嘀咕著什么,看到傅靳年出來,周勤立刻迎了上去,往他身后看了看,卻沒見到沐流風的影子。
他擰眉問道:“二爺,那個沐流風……咱們不處理嗎?”
傅靳年腳步未停,一邊朝洞外走,一邊丟下命令。
“把山洞填了。”
藥房里。
剛才那一聲震耳欲聾的炮轟,楚綿聽到了,然后是三哥的聲音,還有姜槐的怒吼。
她沒有分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這片血肉模糊的胸腔上。
溫硯塵的胸腔已經被完全打開,里面的景象觸目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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