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過后的日子,像是被水洗過的天空,褪去了所有喧囂,只剩下一種澄澈的寧靜。
京城,秋意漸濃。
楚綿用傅靳年送給她的那棟位于市中心的大樓,創辦了一家慈善基金會。
機構的名字很簡單,就叫“星火”。
她親自接管了幸福花園福利院,將所有孤兒從小學到大學的學費、生活費全部攬了下來。
曾經那些在泥濘里掙扎的孩子,如今都有了接受良好教育、去看看更廣闊世界的機會。
這天下午,楚綿正在辦公室里處理一份資助計劃的最終審核。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將她身上那套剪裁合體的米白色女士西裝映得柔和。
她長發松松地挽在腦后,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漂亮的脖頸線條。
專注的神情,讓她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沉靜的力量。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
“進。”
楚綿沒有抬頭,聲音清淡。
助理池青青推門而入,身后跟著一個穿著卡其色風衣的女人。
“楚總,這位女士說有急事找您。”
楚綿簽下文件的最后一筆,緩緩抬起頭。
當她的目光落在那女人的臉上時,握著鋼筆的手指下意識地收緊。
女人也正看著她,那雙曾經總是帶著嫵媚笑意的眼睛,此刻蓄滿了淚水:“楚小姐,好久不見。”
辦公室里安靜得可怕。
池青青感覺到了氣氛的凝滯。
是柳夭。
一年前楚綿車禍那晚,就消失了的柳夭。
……
半小時后,基金會樓下的咖啡廳。
楚綿和柳夭相對而坐。
午后的陽光溫暖而不刺眼,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咖啡香氣。
兩人之間沒有過多的語,卻有一種歷經風雨后的默契與安然。
“這一年你去了哪里?”
楚綿攪動著杯子里的拿鐵,輕聲打破了沉默。
柳夭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垂下眼簾說:“當初把我抓走的人是邢鯤,閔祥玉身邊的那個管家。”
“一年前你出事那晚,我趁亂從邢鯤手里逃了出來。”柳夭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杯壁:“我去找你,可他們都說,你已經……”
后面的話,她沒說出口,但楚綿懂。
“我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什么都不想做,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柳夭自嘲地笑了笑,“后來我想,萬一呢?萬一你還活著。”
“我就把你當初親手設計的那條‘心焰’項鏈,送去了拍賣行。”
她想,只要項鏈出現在公眾視野里,只要楚綿還活著,就一定能看到,一定會明白是她在找她。
“可惜,我沒等到你。”
柳夭笑了笑:“不過,我等來了王丫。”
楚綿的眉梢微微動了動。
“我們一起回了錦海。”柳夭抬起頭,看向楚綿。
“王丫想讓我繼續做m神跡的店長,我拒絕了,這幾個月,我一直在m神跡的酒吧做一名普通的服務員。”
她頓了頓,語氣里是發自內心的贊許:“你不知道王丫現在有多厲害,她把m神跡打理得井井有條,比我在的時候還好,不管是生意上的事,還是處理那些道上的人,都游刃有余。”
楚綿的唇角也跟著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那個曾經被父母逼著去騙錢、在她面前瑟瑟發抖的女孩,如今也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真好。
“她確實不錯。”楚綿輕聲附和。
柳夭看著眼前的楚綿,看著她柔和的眉眼和唇邊那抹發自內心的笑意,心中百感交集。
“那你呢?”
柳夭問,“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就準備一直做慈善了嗎?”
楚綿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窗外隨風搖曳的梧桐葉上,聲音很輕:“有可能吧。”
就在這時,她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屏幕亮起,是傅靳年發來的信息。
傅靳年:在忙?
楚綿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輕點。
楚綿:沒有,柳夭回來了,我們在咖啡廳
幾乎是信息發出去的瞬間,對面就回了過來,是一個商品鏈接。
楚綿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