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一時沒明白,“為什么不敢走?”
小二哥低了聲,一臉的諱莫如深,“這京城好歹是天之腳下,有些人就算想做些什么,多少還有點顧忌,要是出了京城,可就不好說了。”
姜晚微微挑眉。
將一個曾經風光過的青年逼成窮困潦倒的乞丐,當乞食時,走過長街,憶及當年跨馬游街,紅袍金花的風光場面,簡直如毒液蝕心,比直接把人殺了還狠。
這尚書大人,真夠狠的。
不過,陳宏遠這負心人應得的,活該!
這人這么爛死在京城里,對萬華芝母女反而最好,眼不見心不煩。
姜晚吃瓜吃的滿意,揮了下手示意小二哥可以走了。
小二哥揣著銀子,笑瞇瞇地走了,臨走前不忘幫著將門關上。
姜晚低頭看著陸晏回,忽然想到……
“這平順侯府?”
她咀嚼著名頭,總覺得耳熟,她望著眼前的陸晏回,“咦?懷與這是不是你……”
“是我的外家,我母親出自平順侯府。”陸晏回點點頭,語氣淡淡。
“這么說這吏部尚書不就是你的舅舅?我上次問的時候,你怎么不說?”
“無關緊要的事情,為何要說?”
姜晚怔了下。
自家的外家,也算是無關緊要嗎?
他為什么是這樣的態度?
她想起書上介紹過的陸晏回的出身,心頭猛地一重跳。
難道那傳是真的?
想到那個在書里出現過的傳,姜晚忽然有點恍神。
陸晏回眸光定定地望著她,忽然開口,“洋金花,天仙子、甘草……”
“嗯?”姜晚不解地看他。
好好的,怎么突然念起藥材名了。
陸晏回一本正色,“我在回答阿晚上次問我的問題。”
“什么問……”
姜晚一滯,倏地想起自己將他藥倒那一夜。
——懷與也懂醫理的吧,剛才可聞出來我這香脂上面摻了哪幾味藥,藥效具體為何?
想起彼時的場景,姜晚臉色發燙,尷尬地摳腳。
“藥理之事,我也只是粗懂皮毛,知之不詳,這大半個月我多次仔細回想品味,還是只想到這幾味。”
陸晏回壓低的聲音里夾著無奈懊惱,又似透出含著幾絲別的意味。
多次、仔細、回想、品味!
姜晚面紅耳赤,真恨不得堵了對方的嘴。
陸晏回驟然俯身,隔著窄桌靠近她,“我還想重新聞聞看看,阿晚,可以嗎?”
他嗓音沉啞,夾著暗潮,滾燙灼人。
這人湊得太近,近得她能輕易感受到他鼻息間呼出的氣息,與她的交纏在一起。
姜晚怔怔地望著他因靠得太近反而變得模糊的面容,感覺這茶室內的空氣,仿佛也一下變得黏膩潮熱起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