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不行不行!風險太大!這小子聽著是有點邪乎,可萬一…萬一他去了壓不住場子,或者捅出簍子,屎盆子不還得扣我頭上?我這剛在父皇面前刷了點‘朽木開花’的好感,經不起這么折騰!”
洛珩沒急著反駁,只是平靜地問:“父王,您覺得,太子會推誰上去接管那支騎兵營?”
洛燼想了想,撇撇嘴:“還能有誰?八成是他小舅子徐彪,或者他那個狗頭軍師陳文禮的侄子陳慶。徐彪就是個仗著姐姐橫行的草包,陳慶?哼,書讀了幾本,馬都未必騎得穩!”
“那您覺得,讓徐彪或者陳慶這樣的人,掌握了京畿最鋒利的刀,對您,對陛下,對朝廷,是好事嗎?”洛珩的聲音不高,卻像重錘敲在洛燼心上。
洛燼沉默了。
她當然知道不是好事。
太子本就勢大,再讓他完全掌控這支精銳,那她和洛珩,還有剛看到點希望的漢王府,處境只會更艱難。
“霍勝胥年輕,是劣勢,也是優勢。”洛珩繼續道,“劣勢是資歷淺,容易招人非議。優勢是,他沒背景,沒派系,是陛下和朝廷可以真正握在手里的刀!他所有的前程,都系在這次任命上,他只會對提拔他的人效死力!而且,正因為年輕,太子和他的人才會輕視他,覺得他好拿捏。這正是我們的機會!讓他去攪亂太子的算盤!”
洛珩看著洛燼動搖的眼神,最后加了一把火:“父王,您別忘了。咱們在秦王這事兒上,靠的是什么?是邪門的路子,是敢賭!霍勝胥,就是咱們手里另一張邪門的牌!您敢不敢再賭一把大的?贏了,您手里就真有一把能捅人的快刀!輸了…”
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絲冷硬的弧度:“無非就是回到以前裝瘋賣傻的日子。反正您也熟。”
洛燼被他最后那句“裝瘋賣傻”噎得直翻白眼。
她盯著冊子上“霍勝胥”三個字,又看看洛珩那張平靜卻充滿壓迫感的臉,腦子里天人交戰。
一邊是穩妥但后患無窮,一邊是冒險但可能一飛沖天。
想到太子那陰鷙的眼神,想到徐明姝母子的虛偽嘴臉,再想到自己剛花出去的二十萬兩棺材本和即將到手的功勞…
“他娘的!”
洛燼猛地一拍大腿,把剩下的半塊饃片塞進嘴里,惡狠狠地嚼著,仿佛在嚼太子的肉,“賭了!就他了!小崽子,你最好給老子保證,這小子真像你說的那么邪乎!要是搞砸了,害老子被群嘲,下半年的燒雞全從你那份例里扣!”
洛珩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微微躬身:“父王放心。霍勝胥這把刀,比燒雞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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