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子的示下,外臣放心上了,等回了北楚,立刻安排人手找尋,只是,多年過去,找起來有些難度。”
“不打緊,將軍盡力即可。”
幾人又說了幾句,最后散去。
從宴廳出來,禾草一直沒說話,走到一個泉池旁,停下腳步。
“你要替二王子尋母嗎?”
魏澤回過頭,問道:“怎的?”
禾草干脆坐到池邊,彎腰掬起一捧水,拍了拍臉,讓酒熱散去一點,被水洗過的臉在月色下更顯清麗。
“如果那個炎青還活著,也許二王子的生母并不想回到王庭,你把人找回的話,對她未必不是一種傷害……”
私心講,如果魏澤將人找回,烈真承了他的情,對魏澤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烈真日后將是他最大的助力。
可是這次,禾草并不想魏澤將人找到。
魏澤坐到池水邊,語中透著不在意:“你還真信了他的話?”
“什么意思?”禾草把眼一睜。
“好好想想,如果那女人真的還活著,烏塔王不知道去尋找?而且這么多年了,如果人真的還活著,怎么會找不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烈真在騙我們,可是……這又是為何?難道表面上讓你替他尋親,背后別有所圖?”禾草焦急地看向魏澤。
“倒也不至于。”
“那是為何,哥兒,你就別賣關子了。”
魏澤見她對這件事顯得過于上心了,笑了笑:“所有人都知道那位王妃不在人世了,連烏塔王亦只能靠繡畫緬懷,二王子靠什么認定他的母親還在人世?僅僅因為烏塔王酒后的一句醉話?我是不信的,多半只是烈真思母心切,自我安慰罷了。”
禾草停頓了一下,問道:“你的意思是,烈真是自己胡亂猜想?可烏塔王的那句醉話如何解釋?”
烏塔王在醉酒后說:為何要走,這么多年了,你還是忘不了那個人。
“看怎么理解了,‘走’這個字的意思也可以是“死”的意思。”
禾草吸了一口涼氣,今晚魏澤的話讓她十分不舒服,比這池中的水,比那天上的月還要生冷。
魏澤在很多時候,表現得太過冷情,只要是他不關心的人或物,很難從他身上尋到人情味。
“我信!我相信王妃還活著,只是隱居起來了。”
魏澤抿了抿嘴,他跟她說不清,不打算在這件事情上繼續爭論下去,也沒必要太上心。只是,接下來不管他說什么,禾草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的房間不在同一個院落,從岔路口分開,各走各的。
俗話說得好,刀子不扎到自己身上,哪里知道疼。
世事無常,魏澤怎么也想不到,有一日,苦楚會重重地落在他的身上,讓他結結實實地疼了個半死,瘋了一般守著最后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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