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去,魏澤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那意思在說,你再走近一點試試看。
“走吧。”禾草對著魏澤輕聲說道。
魏澤點頭,帶著一眾人離開,從秦夕兒身邊經過時,瞥了她一眼,只這一眼,秦夕兒如墜冰窟,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
等魏澤帶人走后,段綠之仍不服氣,恨得銀牙暗咬:“區區一個奴才,有什么打不得,居然為了她敢傷我,總有一天讓她好看!”
段十風點點頭:“區區一個奴才,說得不錯。”男人話鋒陡然一轉,“你只不過我段家一旁支,在我看來,跟奴才沒什么兩樣,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女人半張著嘴,不知該說什么,段十風冷笑一聲:“不然……你以為,為什么會選你去做大皇子妃?”
段綠之眼珠震顫,喉嚨卡著說不出話,她被家族選中,嫁給大皇子,她還奇怪,為何偏偏選中了她,但當時沒多想,為此還歡喜了好一陣子。
直到見了大皇子本人,才明白過來,她不過是一件犧牲品。
“你給我老老實實的,以后興許能留你一條活口,否則……”
段綠之知道他的意思,大皇子不是久命之人,若大皇子歸了天,她一個沒了用處的大皇子妃,是死是活根本無人在乎。
女人衣袖下的手狠狠地掐著,明明身份高貴,卻要任人擺布,她不甘心,等著吧!總有一日,她要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
……
禾草回了梨花院,戴良玉陪著她,魏宛姣因身體不適,先回了二房。
中間來旺過來,探頭探腦地看,然后什么也不說就走了,過不了一會兒,又來,如此往復好幾趟。
禾草便走了出來,叫住他:“你去說,我沒事,一點點小傷口。”
來旺應下,笑道:“得姨娘一句話,抵我跑一百趟,這是爺讓我給姨娘的,涂了好得快,不會留疤。”
禾草接過那個小瓷瓶,回到屋內,對著鏡子將瓷瓶中的藥膏用指腹點了涂抹在臉上。
傷口并不大,還好,應該不會留疤,只是周圍青青紫紫的,看著有些駭人。
深夜之時,城中各家各戶都熄了燈,一片靜謐。
這時突然傳來紛沓的馬蹄之聲,如同雷鳴,轟隆打街而過。
郊外的一處莊園內,燈火通明,隱約有聒耳的聲樂和肆無忌憚的笑鬧之聲。
一個衣著袒露的侍女雙手托著美酒進到屋內。
屋內燈火煌黃,煙霧裊繞,男人們松散著衣襟,女人們則只著褻衣小褲,全都衣不蔽體,神絲恍惚,更甚者,還有男女當眾行那媾和之事。
幾個桌案上擺著成堆的動物尸體,有的上面還插著箭矢,是白日狩獵場上獵獲的。
正堂上方的虎皮椅上,歪倚著一蒼白瘦弱之人,男人只披一件寬大的長衫,腰上系著一根細帶,里面未著寸縷,一雙細如條的雙腿大岔著。
迷睜著眼,旁邊跪著兩個袒胸露乳的美婢,其中一人手上捧著木托,木托里放著白色的粉末,另一侍女手里拿著火折子。
星火靠近粉末,粉末未見點燃,卻緩緩升起細如游絲的煙氣,那煙氣逐漸變濃,瘦弱男子擺動著手,把煙絲往自己鼻間扇動。
男人舒嘆一聲,揚起嘴角,滿意地笑了,揪過其中一個婢女的發髻,往身上按去,眼睛卻盯著堂下混亂的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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