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不論何時都是熱鬧的,寬大的石板道上,人來人往,兩邊樓宇林立,又有小商販賣力吆喝,不禁回想起她初來京都之時,一進城門,忙得眼睛看不過來,看哪兒,哪兒都新鮮。
那個時候,她還只是一個鄉野丫頭,軟軟語求了魏澤,他才應下帶她來京都,當時她不知多羨慕這些皇城腳下衣著亮麗的京都人。
禾草嘴角帶笑看著,眼睛突然定住,怕自己看錯,將車簾揭得更大,身子探出窗外,定目再看,這一下臉色大變,眼珠震顫不止。
那個人!!
不會錯,怎么會是他?!
“回宮!”禾草朝外說道,又立馬拍了拍額頭,一慌就糊涂了,又道,“先去公主府。”
三個孩子還在那里。
趕車之人應諾。
禾草去了公主府,接了三個孩子,戴良玉見她面色不對,問道:“怎么臉色這么差?”
“無事,我先回宮里,改日你進宮,咱們再說話兒。”
戴良玉點點頭,應下了,將她送至府門外。
禾草回了寢殿,招來宮侍問:“陛下呢?”
“剛才宮監來說,陛下在書香齋。”宮侍躬身道。
禾草帶著宮婢去了書香齋,宮監見了禾草先是行禮,然后往里通報,不一會兒出來,將禾草引了進去。
“陛下,西縉使臣是不是來了?”禾草問道。
魏澤給宮監使了個眼色,宮監忙招手,屋內的宮侍全部退了出去:“你是如何知道的?”
他正看著手里的信報,這些信件俱是影衛探查的有關西縉的消息。
“臣妾今日出宮,在街上看見一個人。”禾草平復了一下,輕呼出一口氣,“哥兒,那個人來了。”
魏澤將眼睛落到信報上:“你是說……”
“是,杜回。”
“就是你說的那個雌雄不分的妖人?”
“是他。”禾草一面說一面在屋室中來回踱步,“哥兒,那人行事詭譎,且他的武功在你之上哩,你敵不過他,這可如何是好。”
在禾草心里,魏澤從來沒有落敗的時候,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與人沖突,他從來都是強力的一方,然而那一次,她突然悟得,魏澤也是個人,是血肉之軀,不可能無堅不摧。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有些他力所不能及的,一個杜回,差點奪了他的性命。
魏澤走到妻子身邊,撫上她的腰肢,屈指彈向她的額頭。
禾草雙手捂著額:“哥兒,你怎的還有心情頑。”
“糊涂了不是,就是我打得過那人,也不可能同他動手,你當我是什么人?”魏澤笑道。
禾草幡然醒悟,是了,魏澤現在是一國之君,怎么可能自降身份,同一個江湖之人動手。
“那該當如何?杜回肯定是隨西縉使臣來的,那個什么平陽王定然沒安好心。”
魏澤笑了笑,見妻子神色仍是不安,安慰道:“不怕他,殺人嘛,不必非要親自動手,他西縉有妖人,我大夏就無能人了?”
“是誰?”
魏澤引著禾草坐到窗榻邊,茶爐上煮著一盄子水,壺嘴正冒著水汽,須臾間開始咕嚕嚕發出響聲,男人取下砂壺,先用開水將茶盞溫杯,投茶泡了一壺,給她沏了一盞,又給自己沏一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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