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官做到這個位置,很多東西都唾手可得,但他不是那種人。
說他愛惜羽毛也好,說他潔身自好也罷,總之,這么多年,跟在他身邊的人都知道,他喜歡了還讓別人知道的,只有一個,就是曲簡杭。
沒想到今天要給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買禮物。
看著下屬滿臉的詫異,嚴城禹忍不住笑了笑:“想什么呢,是曲總的女兒。”
下屬這才恍然。
說通了。
不過,這是不是說明,兩人好事將近,所以才讓嚴城禹和她女兒見面。
下屬連忙恭喜嚴城禹。
嚴城禹說:“我倒是想收下你這句恭喜,就是實在不到時候。道阻且長,我還要繼續努力。”
他早就不是年輕力壯的毛頭小伙,但遇見曲簡杭,愛上曲簡杭,追求曲簡杭,的確是他生命中唯一一次那么激烈的情感。
他都這個歲數了,再過兩年就知天命了,沒想到還能被愛情迷了心。
給林西音的禮物,他提前告訴了曲簡杭,問是不是合適。
曲簡杭說:“是不是把整個身家都拿出來了?”
嚴城禹是大官,但他向來沒有欲望,身居高位,也不可能高調張揚。
工資的確不少,卻沒法和做生意的掙錢多少比。
他給林西音買的東西,肯定不便宜。
嚴城禹笑笑:“是不是嫌我窮了?”
其實他兒子有錢,但嚴城禹向來兩袖清風,也過慣了清苦日子,并不喜歡驕奢淫逸。
曲簡杭說:“奇怪了,難道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是大富翁?”
嚴城禹老實回答:“不是。”
“那就是了,那時候沒嫌棄你,現在也不會。”曲簡杭說:“何況,我只是找個男人睡覺,管他有沒有錢呢。”
“你呀。”嚴城禹知道她向來是這么說話的:“就氣我吧。”
曲簡杭說:“給你提個醒,別第一次見軟軟就遲到,留個壞印象,我可不負責。”
“放心。”嚴城禹說:“天塌了我都去。”
到了約定的那天,曲簡杭沒著急出門。
林西音看看時間,還催她:“媽,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急什么。”曲簡杭說:“他這個點估計還在開會,我們過去也是等,不著急。”
林西音哦了一聲。
曲簡杭說:“其實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十全十美。媽媽要是真的想找一個人陪著我,也不是找不到。但怎么說呢,這么多年,也只有一個嚴城禹能入我的眼。”
“我知道的,”林西音說:“媽媽追求的,是精神伴侶。”
“倒也不是。”曲簡杭笑笑:“你見了就知道了,他吧,還算老當益壯。我可不喜歡老頭子,特別是肚子大的那種。”
林西音聽了有點想笑,還有點害羞。
曲簡杭用手肘碰了碰她:“說起來,裴牧野這個人先不做評價,但他身材挺好的。”
林西音更羞窘了。
當媽媽的,怎么會和女兒討論這樣的問題。
曲簡杭說:“這有什么好害羞的,女人和男人在一起,除了因著愛情,家庭,責任,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生理需求啊。又不是柏拉圖戀愛,也不是六根清凈了。”
林西音紅了臉。
曲簡杭說:“別的不說,你要是睡了裴牧野,也不吃虧。”
“媽!”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曲簡杭說:“臉皮怎么這么薄啊,這可不行,得練練。”
這怎么練。
林西音說:“媽,還走不走了?”
她這語氣,帶著點不自覺的撒嬌。
曲簡杭笑著抱抱她:“走走走!”
她是個很開明也很時尚的媽媽,什么話題在她看來,都能聊。
但女兒的性格,其實有點像她去世的愛人。
比較內斂。
說到生理需求,竟然還會害羞。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不經人事的小姑娘。
兩人到了飯店,進了包廂,一眼看見了嚴城禹。
“你竟然來了。”曲簡杭拉著林西音進來:“稀奇啊。”
兩人每次約會,基本都是曲簡杭等他。
林西音看過去。
嚴城禹看上去像是四十歲,身材高大,面目冷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和氣勢。
五官是好看的,稱得上一句劍眉星目,再加上成熟男人的沉穩氣質,真的很捉人眼球。
“軟軟,這是嚴城禹。”曲簡杭說完去看嚴城禹:“我女兒,林西音,你可以叫她軟軟。”
“嚴叔叔好。”
“軟軟,你好。”嚴城禹主動伸手過來:“以后多多關照。”
林西音跟他握了手。
曲簡杭笑道:“你可真有意思,讓我女兒關照你什么?你一個長輩,好意思說這樣的話。”
嚴城禹說:“讓軟軟關照我,以后讓她媽媽少罵我,我巴結巴結晚輩,不行?”
曲簡杭說:“冤枉人啊,我什么時候罵過你?”
“嗯,你沒罵過,你通常都是不理人。”嚴城禹說:“這比罵人還叫人難過。”
兩人你一我一語。
林西音能看出來,他們的感情,應該是很好的。
而且,他們之間有那種戀人之前的默契和感覺。
是讓她羨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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