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挽棠一路上都沒有機會開口。
直至上了馬車,蕭寒遲忙著給她倒了熱茶,“先喝口熱水。”
見他滿臉的關切,陸挽棠實在不忍心說自己只是被口水嗆到了。
只好捧著茶杯不緊不慢地喝了兩口。
“怎么樣?好些沒?”
陸挽棠點了點頭:“嗯,好多了。”
蕭寒遲這才松下眉頭,“近來晌午的太陽雖好,可早晚還是冷,還是要穿厚些。”
陸挽棠不知該說什么,只能繼續點頭。
馬車緩緩行駛,摘星故意想給他們二人留個單獨相處的機會,同涼風坐在了外頭沒有進來。
車里就他們二人。
蕭寒遲靠著馬車閉目養神,陸挽棠偷偷抬眼看他。
他今日穿了一身青藍色的袍子。
雖收拾得妥當,但下巴處還有些未剃干凈的胡茬,面色也有些憔悴,縱然閉著眼睛,眉頭也依然皺在一起。
難不成是軍中事務處理得不順當?
陸挽棠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想幫他撫平緊皺的眉頭。
眼看著她的手越靠越近,蕭寒遲突然睜開了眼睛。
他詫異地看著眼前的手:“做什么?”
“我,我……”
陸挽棠尷尬地張著嘴,不知道怎么說。
救命,誰來幫她想個借口。
見她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蕭寒遲突然一笑,握住了她的手。
“夫人莫不是想趁著我閉眼之際偷襲我?”
陸挽棠迅速將手抽了回來,“你胡說什么,我,我偷襲你做什么?我就是……我就是看你臉上有個蚊子,好心幫你打蚊子。”
對,就是打蚊子。
“打蚊子?”
蕭寒遲面色玩味。
他掀起窗戶上的簾子,一股寒風灌了進來。
“夫人是說,這大冬天的還有蚊子?”
陸挽棠這一刻真想把自己的舌頭咬掉。
早知道就說他臉上有臟東西了,編什么蚊子。
呸,一開始她就不應該情緒上頭。
她氣呼呼地側了個身,蕭寒遲面上笑意更甚。
正要再逗逗她,馬車突然一個急剎。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去護陸挽棠。
陸挽棠也毫無防備,抬手就抓住了他的衣襟。
待馬車停穩,車外的摘星和涼風連忙驚魂未定地掀開了簾子。
“將軍,夫人,沒事……吧。”
后面的話硬是被馬車里情形驚了回去。
只見蕭寒遲一只手護著陸挽棠的頭,一只手攬著陸挽棠的腰,兩個人就那么躺著!
躺著!
二人倒吸一口涼氣。
“屬下什么也沒看見,沒看見。”
“奴婢也是,奴婢什么也沒看見。”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放下簾子一同轉過身去。
過了好一會兒,見馬車里再沒傳出別的聲音,兩個人才一齊的呼了口氣,對視一眼,是心照不宣的歡喜。
馬車里的二位可就沒什么好歡喜的了。
尤其是陸挽棠。
她幾乎是手腳并用地爬起來的。
本來只是臉紅,此刻更是連脖子都燒了起來。
“謝謝。”
她尷尬地道了聲謝,轉過身整理衣服。
卻半天都不見蕭寒遲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