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灣莊園的偏廳里,陽光正好。
曼國的中午,窗外棕櫚樹的影子斑駁,空調吹得不冷不熱,廳里彌漫著一道咖喱與海鮮混合的味道。
廳里沒有外人,只有幾位曼國政商人物,和王遠東最倚重的心腹。
桌上并不鋪張,只是一瓶香檳,幾碟小菜。
氣氛不像慶功,更像是一次“試探性的聚會”。
財務部副司長本來從不主動開口,但今晚卻是他伸手拿起瓶塞,替眾人倒滿了杯子。
他笑著說:“今天的發布會,真是漂亮,治安總署把口徑定死,幾乎沒給人留下縫隙。”
往常他與王遠東說話,總要加一句“某某大人”或者“某某上面點頭”,話里帶著分寸。
可此刻,他的語氣里卻多了一絲“平輩間的推杯換盞”。
這種細微的轉變,王遠東心里清楚。
助手在一旁接口:“老板,咱們從港口到賭場,一路打到今天,能坐穩這一步,真不容易。”
“外頭都說,李二寶是條死不透的魚,今天算是真被釘在牌子上。”
幾個人哄笑,聲音不大,卻比以往放得開。
王遠東握著香檳杯,指尖輕輕摩挲著杯壁,沒急著喝。
他坐在長桌盡頭,燈光照在他臉上,像是隔了一層霧。
這半年,他雖然在曼國呼風喚雨,手上有人有人,有錢有錢,可他心里最清楚,自己始終是個“外來的新秀”。
真正的財閥世家看他,總帶著幾分審視和傲慢。
喝酒可以,合作也可以,但心里不真服。
今晚不一樣。
治安總署發布會的定調,等于給了他一紙“安全背書”。
那些原本坐壁上觀的人,會開始猶豫:是繼續觀望,還是索性投誠?
王遠東抿了一口香檳,淡淡一笑。
就在這一瞬間,幾個細節撲面而來:
財務司的人,第一次替他倒酒。
商會代表,不再避開他目光,反而主動敬杯。
連治安署的顧問,也把稱呼從“王先生”換成了“遠東”。
整個現場的氣氛,不像是宴請,而是老友聚會。
這頓飯局,其實早就定下。
一周前,助手替他發了帖子,桌子、酒水全按最高標準備著。
可那幾位該來的“大人物”,給的答復卻模棱兩可:
有人說臨時要去上里開會,有人說身體不適,有人干脆沒回消息。
那幾天,王遠東心里清楚:自己雖說在曼國勢力不小,可在他們眼里,始終是個“外來的新秀”。
酒局能來是看在靠山的面子,不來也是正常。
直到今天下午。
新聞發布會的口徑一落地,治安總署定死了“李二寶的罪名”,局勢瞬間不同。
那些原本說不確定能不能到的人,接連發來訊息:
“臨時會議結束了,晚些能趕過來。”
“身體無大礙,能陪一陪。”
甚至還有人,沒打招呼就直接現身莊園門口。
這一切,王遠東看在眼里。
廳里的人數不多,可分量比以往重得多。
這種細節的轉變,比滿屋子掌聲都要實在。
“發布會的意義,不是李二寶被釘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