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了這么多年的社會人,鄭三水的惡霸形象深入人心,還從來沒有誰敢伸手從他的口袋里掏錢。
他感覺鄭老屁應該是飄了,忘了自已有幾斤幾兩。
擱以往的脾氣,今天得幫鄭老屁長長記性,讓這狗東西學學怎么夾緊屁眼當孫子。
可轉念一想,鄭三水又打消了教他當孫子的念頭。
人有旦夕禍福,事也有個輕重緩急。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征收村里的房屋和土地,得讓鄭老屁帶個好頭,在征收合約上簽字按印。
漁港新城這個項目,必須穩步推進!
先幫鄭老屁還掉那十萬賭債,回頭再按九出十三歸的借貸規矩,從鄭老屁的拆遷補償款里扣錢。
這樣不僅沒損失,還能狠狠地賺上一筆,很劃算!
鄭三水敲定如意算盤,當場打電話叫人送十萬塊現金過來。這一幕令小漁很是震驚,滿腦子都在想著接下來該怎么應付。
不一會兒,鄭三水的手下便送了十萬現金過來。
一扎一萬塊,共有十扎!
“三水,你真幫我還債啊?”鄭老屁看著鄭三水手里那十扎現金,激動得有點難以置信:“你確定不是在耍我?”
“廢話,我不幫你誰幫你。”
對于鄭老屁那一臉的激動之色,鄭三水都不屑于多瞧一眼。
鄭三水直接把十萬現金伸到小漁面前:“窮逼,錢能解決的問題,在我這都不是問題,今天讓你長長見識!”
小漁忍怒回笑:“有錢了不起?”
“像你們這種窮逼,都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我理解。”輕笑間,鄭三水像個戲耍眾生的上帝一樣,手一松,十扎現金掉在地上。
緊接著。
他又趾高氣昂地擺姿態:“不好意思,我沒有彎腰的習慣,你自已撿。”
“巧了,我也沒有彎腰的習慣。”
這一刻的小漁,可以說是談笑自如,毫無半點緊張感。
在過去的這一個星期里,她每天守著林東凡給的那一箱子現鈔,負責給村里的人發放拖延費。
她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
地上這十萬象征著恥辱的現金,別說是彎腰去撿,她連低頭瞧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她的意志力很堅定!
今天她來這的目的本來就不是為了錢,而是想逼退鄭三水!她想讓樊哥看到她的能力,就算她才十八歲,她照樣可以干大事。
她大步一邁,踩著地上的現金往前走,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就像回到了自已家里一樣輕松。
她提起茶壺,一邊沏茶一邊算賬:“想替鄭老屁還債,也不是不可以,你得按規矩來,還我十三萬。”
“十三萬?你怎么不去搶!”
鄭三水眼珠子一瞪,原本還算淡定的氣場說崩就崩。
這家伙大概已經忘了:
這個所謂的規矩,就是他自已的借貸規矩,九出十三歸!借貸周期以一個月為標準,不足一個月的按一個月計算。
當年小漁的堂叔買船時差點錢,向他借一萬,除去砍頭息,到手只有九千。
一年后歸還,竟要還他萬!
那筆恐怖的債務,逼得小漁堂叔不得不拿房子和土地抵押。
還有小漁的父親,人都死了,背上一筆莫名其妙的賭債。那事也是拜他鄭三水所賜,利滾利,逼小漁爺爺拿房子和土地抵押!
導致一家老小無家可歸,從此只能在船上漂泊度日。
“我沒逼你替他還債,你要是還不起,可以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