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衛國身側的沈志聽到這里,兩排牙齒咬的緊緊的。
猛地推開籬笆門,沖進大院里,攔在了舉著瓶子那人的身前。
大聲的喊道:“我們來的時候,把身上所有的錢和票都給了你們,一共二百多!”
接著看向被拉著的老爺爺說:“大爺親口說的,我們一家想在家里待多久都行,他都養著。”
“可是,這段時間待我們越來越差,我已經三天沒有吃到你家一口飯,只能跑到外面的山上,找點能吃的草塞進自己的肚子里。”
“你們沒有一個人管過我們。”
“哼,小兔崽子,哭個什么,一邊去!”沈志身前的中年人一腳將他給踢開。
往前走的時候嘴里繼續說道:“這方圓百里你打聽打聽,哪家如果有生了病的老人,不用子女說話,老人自己就主動的絕食餓死,連老鼠藥都省了。”
肖衛國在門外看了這么一會,算是看出來院子里面在干啥呢。
聽稱呼,應當是沈光政的大哥一家。
被精簡之后,想來是回來投奔了沈光政大哥。
沈志說去年回來以后,就把身上的錢全部給了對方。
這應該也是順利的度過了一個冬天和春天的最主要原因。
可惜家里沒個頂梁柱,也不知道永遠依靠自己的道理。
到了最近的日子,對方已經漸漸的把沈光政這一家四口看做累贅。
今兒更是公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要給躺在床上的沈光政灌老鼠藥的地步。
這位要灌老鼠藥的,應當就是沈志的大舅了。
眼見其距離沈光政越來越近,肖衛國也不再猶豫,直接大聲吼道:“干什么的,大白天的公然殺人嗎?”
大院里眾人這才發現,不知道什么時候,他們的院子外出現了一名穿著干部服的年輕人。
許是被肖衛國的氣場暫時鎮住,這會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沈志的大舅也忙將兩只手藏在身后,遮住手里的老鼠藥。
還是那位看著五十多歲的老爺爺走上前來說道:“同志你好,我叫沈光軍,是石結子大隊的副隊長,請問你是?”
肖衛國背著手,哼了一聲道:“身為大隊副隊長,居然公然讓你兒子殺人?我看你這個干部不當也罷!”
這話引得沈光軍的兩個兒子一陣氣憤道:“你是哪根蔥,敢管我們沈家的家事。”
肖衛國這時已經走到沈志的身邊,一把將他拽了起來,拍了拍他屁股上的黃土。
接著往院子的更深處看去。
當即被眼前的場景給驚到了。
只見他的面前是一個小窩棚樣式的小屋子,這個小窩棚只有一米多高,并沒有大門,只是在門口堆了幾個土胚半遮擋而已。
窩棚里面面積也特小,只放了一張床,一名身形枯槁的老頭正躺在上邊,只有那一上一下的胸膛,才能證明這應該是一個活人。
而在這張床的左邊,就在地上鋪了一張稻草席。。
席子上正坐著一名瘦的皮包骨的老奶奶,雙眼無神的望著院子里的一切。
而在這個老奶奶的懷里,正摟著一名格外瘦小的小姑娘,只露出來了一張小臉。
那張小臉上的下巴尖的猶如圓規一般,只有雙眼亮晶晶的,好奇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大哥哥。
看著這個小姑娘,肖衛國當即就想到了剛出生惹人憐愛的小幼貓。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