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走到床邊,這才看見容胤雖然閉著眼睛,但眉頭卻是擰的緊緊的。
看見他這樣,孟婉緩緩側坐在榻側,伸出手撫上他的額頭,慢而緩的按摩著幾處穴位。
此時被頭痛折磨的有些昏沉的容胤,像是做了個夢,在夢中,他仍身處南宮之中。
那失去母后的痛楚如潮水,將他整個人不停的往里拉著,他很想掙脫出來,卻根本無濟于事。
喉嚨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根本發不出任何的聲音,容胤拼命伸手,卻不斷的被往下拉。
“殿下。”
正當他絕望至極,而又痛苦萬分的時候,耳邊傳來溫柔而令人心安的聲音。
“小婉兒。”
他努力看向四周,一片漆黑,充斥著壓的喘不過氣來的黑暗。
“殿下。”
再次傳來的聲音,就像是黑暗中突然點起的一盞燈,頃刻間讓他看過去。
身子還在不斷往下沉著,可是他卻能看清,不遠處,孟婉站在那里,朝他伸出手。
“小婉兒。”
他再次開口,幾乎用盡全力,朝著對方掙脫著,想要拉住她的手。
“別走。”
他開口,感覺頭就像是快要被人劈開一般,可是他顧不上那些疼痛,只想靠近她,一點點靠近她。
而此時的孟婉,同樣察覺出容胤的不對勁,他額頭上迸出的密汗,沾在她的手上,呼吸也跟著加重起來。
孟婉見狀,連忙松開手,她走到外面,朝德安開口,“安公公,您能快些給我送些銀針過來嗎?”
“銀針?好,咱家這就命人取來。”
德安趕緊離開,孟婉則去打來些熱水,沾濕了帕子,替容胤將額頭上疼出的冷汗給擦去。
看著他疼的臉色發白,孟婉也跟著擔憂起來,好在,德安很快就將孟婉所需要的銀針拿了過來。
“孟姑娘,您這是要做什么?”
“從前在南宮之時,殿下也疼的如這般昏厥過去,我用銀針替他鎮疼。”
孟婉拿起銀針,在火上輕輕燒了燒,就要往容胤頭上的穴位扎去,德安見著,趕緊攔下。
“孟姑娘,此事事關重大,還是讓御醫過來吧。”
“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孟婉深吸了口氣,從前在南宮時,她替容胤針灸,在自己頭上試了好多次,有好幾次因為扎錯穴位,疼暈過去。
之后,她再替容胤針灸,就從來沒有失過手,今日容胤已經疼暈厥過去了,再傳御醫過來,只會耽擱時辰。
德安見她如此有把握,便也不再攔著,“那咱家就候在這里,姑娘若有任何事,都可喚咱家。”
德安說完,退在一邊,一臉擔憂的看著孟婉,只見她將手里的銀針輕輕扎進容胤頭上的穴位之中。
隨著幾根銀針扎進去,果然容胤原本痛楚的神情好轉了幾分,德安見著,一口大氣總算是緩了過來,趕緊擦了擦額頭。
“孟姑娘,還得是您啊,若不是您今晚來了,殿下不定要遭多大的罪呢。”
看著容胤好轉,孟婉也松了口氣,拿起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才看向德安。
“殿下這是舊疾,從前在南宮之時,因憂思過盛,也曾這般疼痛難忍,近來朝事繁雜,殿下又沒怎么休養,故而這頭疾才會來勢洶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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