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薄霆立刻對她怒目而視,紅溫了,大聲沖她吼:“你放屁!你知道這是誰家的嗎?你一輩子都……”
他猛然覺得渾身打顫,他找不到痛的來源,又豁然發覺周邊就是冷到生銹鈍化的空氣,宛如冰棱,往他皮膚的毛孔里鉆。
雨把他的眼前都模糊了,但是卻能讓他看清楚薄顧那雙在雨幕中滾著猩綠、見者驚懼的眸子。
不知道他攻擊了誰,反而讓薄顧豎起荊棘來了,此刻,他是是一把無處不鋒利的劍。
而他身后,是是他不染塵埃的銀盾。
薄霆心里覺得這副畫面荒誕,有脫控的感覺在他心里馳騁,突然的兩聲汽車的鳴笛聲又差點把他嚇得魂飛魄散。
他看過去,就見一臉急色的章衡打著傘從車里出來,忙走向薄顧,詢問他是否有事。
薄顧只是瞇起眸子,搖了搖頭。
章衡這才放心了。
他是收到了薄顧給朝暈送香薰的指令才來的,沒想到一來就看到這幅混亂的場面。
他冷下臉,走向了止不住往后挪的薄霆,敷衍地笑了笑,眼底只有冷漠在閃動:“二少,現在,我需要和你好好聊聊。”
薄顧閉了閉眼,柔下了聲音,卻能夠穿透雨縫成的幕布:“朝暈,是不是很冷?”
朝暈心里悶得很,一想到他這么好的人,剛才聽到了那么難聽的話,她就止不住地難過。
她說話也悶悶的:“不冷。”
薄顧扯出來了一個蒼白的笑:“抱歉,把你牽扯進來了。章衡會處理好的,我們回去吧。”
朝暈應了一聲,跟在操縱著輪椅慢慢往家里回的薄顧,在身后給他們兩個打傘。
像是遠離了最痛苦,邁向了最幸福。
她一回去,就看到了睡得香甜的嘟嘟,一時間生氣是生氣,好笑是好笑,心疼是心疼,都不知道要擺出來什么表情了。
薄顧自己默默去拿來了一條嶄新的毛巾,原本想要伸手去為她擦頭發,但是伸出手,卻發現夠不到。
那么近,還是夠不到。
他鴉黑般的睫毛顫動得像蝶翼,肘窩像被撞碎了似的一彎、一縮,啞聲道:“抱歉,朝暈,你自己……”
他后話還沒說出口,朝暈就彎下腰,一把按著他的手,把毛巾蓋在自己濕漉漉的腦袋上,蹭來蹭去。
薄顧渾身都像被凍住了似的,呆呆的,愣愣的,等到朝暈蹭夠了,就把頭縮了回去,直接炸毛了,她還樂呢:“謝謝你給我擦頭發啊,薄顧。”
薄顧瞳孔輕閃,又默默收回了手,但是在收回手之前,又隔著毛巾,輕輕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腦袋。
他在她面前,永遠這么溫和:“去洗澡吧,不要感冒了。”
朝暈盯著他,那里面灼灼的熱浪,甚至能把雨的寒涼逼退:“你也要洗澡,你也不能感冒。”
薄顧緘默了一瞬,而后笑了下:“嗯,我一會兒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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