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氣笑了,眉目如刀,語氣也是:“那就讓她一起跟著上來,總之給我把我的臺球桿給我送回來!”
于是,朝暈剛剛被告知不要上二樓,就被帶著去了二樓,進了臺球廳。
她看不見,不知道這里是哪里,但是能聽見一直有一個男人“嗚嗚嗚”的聲音,應該是被綁著。
她一只手拿著“導盲杖”,一只手垂在身側,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看起來沒有一點拘束害怕的樣子,跟回家了似的。
斯溶依舊保持著那一副大佬姿勢,瞪了一眼朝暈旁邊準備說話的刀疤,又看向了朝暈,語氣不能說好:“你告訴我,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是朝暈知道肯定是在和自己說話。
她眨了眨眼,帶著笑意的嗓音里,甚至還夾雜著幾分驕傲:“這是我自己找到的導盲杖。”
刀疤在旁邊嘿嘿一笑:“對不起啊老大,我上次直接把它放到一樓沒人住的雜物房了,她昨天晚上在那里睡的,然后就把它拿過來當導盲杖了,這事兒鬧的…哈哈…”
斯溶:………
他發現了,他今天無語的次數實在太多了。
他面無表情地走近朝暈,身形高大,影子能攏住兩個她,那么閑散隨意地走過去,氣勢卻依舊逼人。
朝暈站著,紋絲不動,甚至沒有因為他的靠近而縮下瞳孔。
斯溶離她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伸出手,語氣不冷不熱:“這是我臺球桿,給我。”
“喔,”朝暈呆了一下,乖乖地應。
她的感官很敏銳,能覺察出來斯溶沖她伸了手,于是自己探出另外一只手,在空中漫無目的地摸了好幾下,最后才抓住了他的手指。
斯溶垂眸,看著覆上自己手上交錯的疤痕的白生生的手指,先是挑眉,又慢慢地壓下去,把左眼處猙獰的刀疤都給擠得深了褶皺,看起來格外駭人。
但是,朝暈哪里看得到呀,她摸到了斯溶的手,就聽話地把手上細長的臺球桿放到他手里,還體貼地把他攤開的手指給卷了回去:“還給你。”
等到她說了話,斯溶才如夢初醒一般地反應過來——她是一個瞎子。
他又松開眉頭,面無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曲起手指,不輕不重地扣了下朝暈的頭。
“嗷。”
朝暈被拍得有點疼,慢吞吞地捂住自己的腦袋,揉了兩下,也沒吭聲。
畢竟,是她先把人家的臺球桿拿去當導盲杖的嘛。
不過,她眉眼間還是添了幾分惆悵——經過半天的相處,她和“導盲杖”已經建立了深切的友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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