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暈這才注意到他,一把扔開裙擺,幫忙去拿他手里的盤子,隨口安慰他道:“哎呀,沒有壞。不是抓壞人的時候扯到了就是在樹林里面扯到了,只不過是一道小口子而已,不要在意,不影響穿。”
停歲抿緊了唇瓣,不吭聲,還是直直地盯著她的裙子看,顯然是很在意的樣子。
朝暈放出緩兵之計:“我以后肯定會縫的,今天太累了,先不用管它了。”
“哎呀,我餓了,我們什么時候吃飯呀?”
停歲聽到朝暈說餓,這才回過神,轉身去廚房:“很快,很快就好。”
朝暈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翻篇了,吃完飯洗漱過后,照例先關上門換睡衣再開開門,停歲已經把自己的窩給鋪好了,一抬頭就看見朝暈笑瞇瞇地看他,讓他脊背一僵,別開頭,低聲說:“不要看。”
“就看,”朝暈和他唱反調,走上前去,張開雙臂,小小的她把大大的他抱在懷里:“晚安抱。”
停歲輕輕環上她的背,輕輕勾唇:“晚安抱。”
只不過,在他的視線再次碰到朝暈掛在衣架上的白裙子的時候,他還是悄悄皺了眉。
——
夜色甚濃,安靜得讓停歲覺得自己能聽見星星移動的聲音。家里黑蒙蒙的,是柔柔的、水波般的黑,像是一幢房子在和其他房子玩捉迷藏,不是拳場熄燈之后尖銳碎裂的黑。
他瞪著眼睛看天花板,幾乎沒什么聲音地悄悄翻了個身,沒過一會兒又翻了回來,怎么也睡不著。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他突然坐了起來,回頭去看朝暈的屋子。
一樣被泡成酒的月光,一樣清淺均勻的呼吸,卻讓他下定了某種決心,從地上爬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走進朝暈的屋子,出來的時候還順帶著關上了門。
做這一切的時候,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直到他關上了門也沒聽到朝暈醒的動靜時,才松了口氣,舉起手上的白裙子,一片漆黑中,她的裙子和她一樣,讓他看到了唯一的一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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