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滾。”
她稍顯蒼白的唇瓣吐出這兩個字,霍博本能地怕了一瞬間,而后就是鋪天蓋地的暴怒,吼道:“一群飯桶嗎?!還愣著干什么?!她一個人你們怕什么?!把人抓著然后去撈黑尾人魚啊!”
后面的人聞才緩過神,紛紛上前去要鉗制住朝暈,一開始還是倒了幾個,不過到底是人多,不一會兒朝暈就落了下風,哪些人還專挑著她沒好全的傷口攻擊,不一會兒傷口處就又浸了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
霍博冷眼睨了她一下,唇邊掛著一抹冷然的笑,抬步移向她面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瘦小的身旁,剛要開口嘲諷,朝暈又劇烈掙扎起來,迎頭撞他,他躲閃不及,還是被撞了一個趔趄。
看著如此冥頑不靈的一個人,霍博怒上心頭,伸手用力推搡了她一把,她被架著,躲不開,后背砸到冰涼的玻璃館上,一抹血痕黏在上面。
“操!敬酒不吃吃罰酒!”
霍博看著依舊死死盯著他的朝暈,這般罵道,絲毫沒有注意到平靜的水域突然蕩起水波。
鴉凝手心握著圓潤的一顆珍珠,愣愣地看著眼前玻璃前被推搡的,熟悉的,纖瘦又孤單的背影,以及——被玻璃糊成暗色的血跡。
\"砰——!\"
鋼化玻璃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爆響,巨鳴聲甚至讓整個房間為之一震。
朝暈跟著這些驚駭的人一起回頭,只見鴉凝總是慵懶盤踞的身軀繃得筆直,如同一支弦箭,每一片鱗甲都炸裂般豎起,在水中摩擦出金屬般的嗡鳴。
他凍在白皙皮膚下的猩紅色血管如今暴起,那雙大多數時間懶懶半闔著的眼瞳此刻完全暴睜,虹膜燃燒著熔金般的怒火,目眥欲裂。尖銳的犬齒完全外露,喉嚨里滾出深海巨獸般的次聲波震顫,震得水族箱里的水一高一高地激起,宛若海嘯。
他發怒了。
除了朝暈以外的所有人都大驚著后退,鴉凝又發起了第二次進攻,狠狠撞向了玻璃,他們甚至覺得這子彈都射不穿的玻璃,在下一秒會出現蛛絲般的裂紋。
霍博腿都是軟的,他的神經密密麻麻針扎似的疼,他想轉身跑,但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逼迫他抬頭,承受鴉凝布滿血絲的眼眸傳達出來的暴怒。
朝暈看到鴉凝失控了,腦海里的弦一下子繃緊,傷勢也來不及顧,雙手支著玻璃,止不住地拍打,大聲喊鴉凝的名字。
沉悶的拍打聲喚回了鴉凝的一絲神識,他的瞳孔微微顫動,眼瞼垂落,隔著千萬加侖的海水,他看到她比珍珠還圣美的臉龐,上面寫滿了水一樣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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