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寧被死死地按在墻壁上時，她看到了陸鈞眼睛里冷靜燃燒的怒火。

“沒有我你早就死在那個工地里了，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陸鈞低沉磁性的嗓音用力摩擦著江寧的鼓膜。

江寧就知道，以陸鈞的脾氣，臨時股東大會結束后，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否則在提議罷免你之前，我就該去做那些小股東的工作，聯合他們，未必不能讓你下臺。”

江寧這句話是實話，陸鈞也心知肚明。

顯而易見，江寧這次召開臨時股東大會，并非真的想罷免他，而是要限制他對公司資金流的控制。

換之，江寧針對的人根本不是他。

而是……

“你非要做這么絕么？”

陸鈞皺著眉問。

“你非要將情雪逼上絕路么！”

江寧被陸鈞抓疼了肩膀。

陸鈞在盯著她看，目不轉睛。

江寧沒有避開這股凌厲的視線。

她從陸鈞的眼睛里看到了對她的責怪。

但更多的，是深深的內疚。

是陸鈞對楚情雪的內疚。

江寧沉默半晌，發出一聲冷笑。

“你應該去質問你心愛的楚情雪。”

“江寧，害你的人是付新月……”

江寧用力掙脫開陸鈞的桎梏。

“陸鈞，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什么？”

陸鈞一愣，只見江寧微微地抬高下巴，神情嚴肅又充滿壓迫感。

“付新月在被關進監獄之前指認了楚情雪。”

“但警方并沒找到證據。”

“那你認為付新月破產后都淪落到去做服務員送外賣了，她哪里來的錢和人脈去雇幫手？她又是怎么勾搭上的趙玉海？”

“……”

“陸鈞，你只是不想承認罷了，你不想承認你的初戀白月光其實是個陰險毒辣的殺人兇手！”

江寧的吼聲仿佛給了陸鈞當頭棒喝。

她看到陸鈞閉上眼。

這還是第一次……她在陸鈞的臉上看到如此痛苦矛盾的表情。

是為了楚情雪……

這種表情……是為了楚情雪而流露出來的……

盤踞在江寧胸口的仇恨突然間化作了無力感。

江寧本不想跟陸鈞動怒。

越是動怒，反而越像是她還在乎陸鈞。

然而江寧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在陸鈞一次又一次地替楚情雪辯護時。

那日在陸鈞離開醫院后，她躺在病床上思考了很久，久久難以入睡。

她在想，陸鈞到底為什么一次次救她？

如果真的不愛她，對她沒有一點感情，又何必如此？

后來，她想明白了。

陸鈞確實不愛她。

救她……只是在替楚情雪贖罪，是給予她的補償。

畢竟為了幫楚情雪而給她補償這種事，陸鈞以前又不是沒做過。

江寧堅信，她每一次出事，幕后黑手一定都和楚情雪有關。

證據？

她確實沒有。

但她不會像陸鈞，沒有鐵證就自欺欺人說不是楚情雪做的。

江寧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更愿意相信鐘丞提供的線索。

當鐘丞告訴她，無意間發現了楚情雪與錢大志之間有聯系后，江寧就明白了當初錢大志綁架她，是楚情雪暗中提供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