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結束后，回程的車上，寧川和孟時初聊天。

孟時初問了一個極限問題，“爸，女孩子生來就一定要去談感情嗎？”

這個問題把寧川干沉默了半分鐘。

他見到孟時初的時候，她才五歲，孟伶跟他結婚后，孟時初第一次遭遇綁架，都沒有哭。

他就預料到這個女兒未來是個人物。

事實證明他沒有想錯。

但這個孩子活得有點像人機，小小年紀就成熟得像是個大人。

這個問題寧川和孟伶談過，孟伶也和孟時初談過，可惜孟時初骨子里的傲氣和自負還帶著些叛逆，沒有聽進去。

現在她問出這樣的問題，寧川多少覺得她有些偏極端。

沉默后，寧川說，“小初，感情不是女孩子的特權，是人類情感的表達方式，不分男孩和女孩，你可以去感受感情，男孩子也可以感受感情，性別從來就不是分界線。”

“我知道你精神生活和現實生活都很豐富，你在我們的關愛圍繞中長大，是我們長年累月五千多天呵護深愛和培養的公主，自然不是那些男生區區一百來天的情書足以感動。”

“我們人高貴的不就是有感情會表達嗎？這是神賜予我們的特殊技能，豐富的感情未必都是善果，但一定能增加人生的閱歷。”

“小初，你太不會享受生活，你還小，未來還很長，爸爸不希望你像一部機器一樣活著，會遺憾的。”

這一次，換孟時初沉默。

然后她問了句，“遺憾是什么？”

寧川想了想，道，“遺憾是兩條路橫在面前，一條鮮花滿途，一條荊棘遍布，你或選鮮花，或選荊棘，被你放棄的，在未來某個日子回想起來忽覺可惜，就是遺憾。”

孟時初皺眉，“不是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嗎？”

寧川卻是笑著說，“強大的人，是可以同爭取的，爭取過，就算沒得到，也會比沒爭取就喪失遺憾少一些。”

“小初，你已經成年，做選擇的年紀已經過去，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是有‘天下萬般盡在囊中’雄心，可以試著什么都要。”

那一瞬，孟時初好像悟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