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陸青山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昨夜他幾乎沒怎么睡,滿腦子都是今天的操作計劃。
走到窗邊,港島的晨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臉上。遠處的維多利亞港波光粼粼,無數的貨輪和漁船在海面上穿梭,整個港島都在蘇醒。
陸青山有些惦念家里的情況。林月娥現在在做什么?小雨有沒有乖乖聽話?父母身體還好嗎?
他拿起床頭的電話,撥了幾個號碼,但都是忙音。
港島的國際長途系統還不完善,想要聯系內地極其困難。
印象里要到1993年以后,港島才能比較方便地給內地打電話。
“算了,既然聯系不上也就不想了。”
陸青山放下電話,深深吸了一口氣。
現在最重要的是專心做好今天股票的戰役。
五十萬港幣的資金,十倍杠桿,這是他重生后最大的一次豪賭。
今天,就是他在港島股市的第一仗。
前世的記憶告訴他,1981年10月17日,恒生指數會出現一次大幅跳水,跌幅超過11%。無數散戶血本無歸,整個港島股市哀鴻遍野。前世的他只是個旁觀者,這一世,他要成為收割者!
這是一個絕佳的做空機會,配合十倍杠桿,如果操作得當,一天就能翻幾倍。
但問題是,現在還沒有人相信他的判斷。
“青軍,起床了。”陸青山推了推還在熟睡的弟弟。
陸青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二哥,這么早?”
“今天是關鍵的一天。”陸青山已經開始穿衣服,“咱們八點就要和葉寧見面。”
陸青軍一聽到葉寧的名字,立刻清醒了。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夜,總覺得二哥的決定太冒險了。
十倍杠桿做空恒生指數,這簡直就是在賭命。
兩人匆匆洗漱完畢,就趕到了約定的茶餐廳。
葉寧已經在那里等著了,面前擺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奶茶,手里拿著一份《信報》在看。
“陸先生,早。”葉寧抬頭看到他們,臉色有些凝重。
“葉小姐,昨晚考慮得怎么樣?”陸青山直接坐到她對面,沒有寒暄。
葉寧放下報紙,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陸先生,我昨晚查了很多資料,也咨詢了幾個同行。大家都認為現在做空恒生指數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哦?”陸青山挑了挑眉毛,“具體說說。”
“首先,恒生指數現在的技術指標都很健康,沒有見頂的跡象,7月17日剛剛刷新指數新高紀錄,目前震蕩后期比較穩定。其次,港島經濟基本面良好,房地產和金融業都在上漲。最重要的是,您要用十倍杠桿,這意味著只要指數上漲1%,您就會爆倉。”
葉寧說得很專業,但陸青山聽得出來,她是真的擔心。
陸青軍在旁邊連連點頭:“二哥,你聽到了嗎?專業人士都說太危險。”
陸青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招手叫來服務員:“一杯咖啡,黑咖啡,一杯卡布奇諾。”
等服務員走開,他才看著葉寧:“葉小姐,我昨天說得很清楚,我們的協議是你按照我的指示執行,不需要你質疑我的投資決策。”
“可是陸先生,這樣的操作實在太冒險了!”葉寧的聲音有些激動,“我做了三年交易員,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樣玩的。這不是投資,這是賭博!”
茶餐廳里其他客人都轉頭看了過來,有幾個穿西裝的金融從業者還竊竊私語,顯然對他們的對話很感興趣。
陸青山壓低聲音:“葉小姐,十萬港幣的服務費,足夠買你半個月的專業服務。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現在可以退出。”
葉寧咬了咬下唇,眼中閃過掙扎的神色。
十萬港幣對她來說確實是個巨大的誘惑,但職業道德告訴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客戶去送死。
“陸先生,我能問一下,您為什么這么確定恒生指數今天會跌?”葉寧最后問道。
陸青山端起剛送來的咖啡,慢慢喝了一口。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就像他現在的心情。
前世的記憶他不能說,內幕消息他也沒有,唯一能依靠的就是那些已經發生過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