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反正他們現在肯定是睡不著覺的努力調查中。”
一聽這話,宋圓圓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還有越笑越停不下來的趨勢。
“哈哈哈,聽說當時你哥出現在劇組門口的時候,把劇組的那些人都嚇的汗流浹背了!”
“張導和劉監制兩個人,差點都要給陸澤跪下了!哈哈哈哈!”
云昭嘴角終于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在月光下幾乎看不見。
“說起來也奇怪。”
宋圓圓的語氣突然變得神秘兮兮。
“你哥走了之后,劇組突然說要全員體檢,連茶水間的阿姨都被拉去抽血了!”
“張導在群里發通知的時候,文字后面還跟著三個驚恐的表情,笑死我了!”
云昭聽著宋圓圓在那頭絮絮叨叨地講,陸澤如何讓劇組財務總監當場交出近三個月的采購明細。
如何讓法務部的人在會議室里支起投影儀,把威亞鋼索的檢測報告逐頁放大講解。
“……你都不知道,劉監制擦汗的紙巾堆了一垃圾桶!”
宋圓圓的笑聲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劫后余生的輕快。
“不過昭昭啊。”
她的聲音突然又沉了下去。
“我總覺得他們這么折騰,就是做給外人看的。真要查幕后黑手,還得從長計議。”
云昭打開床頭柜的抽屜,取出一個紫銅藥盒。
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二顆褐色藥丸,是她昨天剛配好的寧神丹。
云昭嘴角微勾,她當然知道那兩個人最有可能是做做表面功夫,但是那又怎么樣呢?
只要劇組的態度在,她后續就有辦法抓到人。
她云昭向來睚眥必報,既然想要傷害她,那就做好承擔后果的準備!
“他們當然是在做樣子。”
云昭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但這“樣子”做得越足,漏洞就越多。”
她將藥盒輕輕合上,紫銅表面映出她半張清冷的臉。
“你還記得上個月那場雨戲嗎?有人把祛濕散寒的湯藥換成了性寒的茵陳蒿湯,害得三個群演高燒住院。”
“當然記得!”
宋圓圓的聲音立刻響起來。
“當時你說是藥材混淆,我還覺得奇怪呢……”
“那不是混淆。”
云昭打斷她,指尖在藥盒邊緣敲出規律的節奏。
“茵陳蒿湯去濕熱沒錯,但用量超過三錢就會傷脾胃。而那天的藥罐里,足足放了五錢。”
她頓了頓,聽著聽筒里宋圓圓的吸氣聲,繼續道。
“威亞斷裂也好,湯藥被換也罷,動手的人都算準了時間和劑量……”
“既不會當場鬧出人命,又能制造足夠的麻煩。而且,原本那碗湯,是會被我喝進去的。”
窗外的月亮終于掙開了云層的束縛,清輝透過紗窗灑在地板上,將云昭的影子拉得細長。
她看著自己投在墻上的剪影,想起小時候,師父曾經跟她說過。
最毒的藥,往往藏在最溫和的方劑里。最狠的刀,從來不會見血封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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