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動作,老太太臉上的痛苦漸漸褪去,眉頭也舒展開來,胸口的起伏越來越平穩。
老太太喉間那股不受控制的痙攣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弱。
原本每隔幾秒就會撕裂般響起的嗝聲,漸漸拉長了間隔。
先是半分鐘一次,再是一分鐘,最后竟能平順地喘上好幾口氣。
胸口那股憋悶的火氣仿佛被銀針引著,順著四肢百骸慢慢散了去。
她緩緩睜開眼,茫然地眨了兩下,像是剛從一場漫長的噩夢里掙脫出來。
干裂的嘴唇動了動,竟能清晰地吐出幾個字。
“水……水……”
這簡單的音節落在中年夫妻耳中,不啻于天籟。
中年女人猛地抬頭,眼里的狂喜幾乎要漫出來。
她死死攥著男人的胳膊,指尖因為用力而泛白,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聽到了嗎?媽她要水!她有多久沒主動要過水了?”
中年男人也是一臉激動,喉結上下滾動著,眼眶瞬間紅了。
自從老太太開始不停打嗝,別說喝水吃飯,就連完整說句話都成了奢望。
如今不僅不打嗝了,還能主動要水,這難道不是痊愈的征兆?
兩人齊刷刷看向云昭,先前的疑慮和不安早已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感激和敬佩。
中年女人拉著中年男人就想鞠躬,被云昭一個冷淡的眼神制止,可她臉上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
“姑娘!您真是活菩薩啊!剛才那幾針下去,我媽這就好了!您這醫術,簡直神了!”
中年男人也連忙附和,語氣里滿是劫后余生的慶幸。
“可不是嘛!之前那些大夫,又是開藥又是扎針,折騰了大半個月,錢花了不少,我媽反倒越來越受罪。”
“還是您有真本事,三兩下就給穩住了!這才是真正的妙手回春啊!”
“我活了大半輩子,就沒見過這么厲害的醫術!”
中年女人越說越激動,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云昭,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
“您這手法,快得都看不清,扎下去我媽也不疼,這可比那些磨磨蹭蹭找半天穴位的大夫強太多了!”
“要我說,那些人哪配叫大夫,跟您比起來,簡直就是學徒都不如!”
中年男人連連點頭,想起之前那個一口咬定“邪氣入體”的老中醫,此刻只覺得荒謬又憤怒。
“可不是嗎!之前那個老頭,非說我媽是撞了不干凈的東西,又是艾灸又是拔罐,把人折騰得后背全是燎泡!”
“結果呢?嗝打得更厲害了!現在想想,那哪是治病,分明是害人!”
“還是姑娘您明事理,一眼就看出問題所在,這才是真正的國手啊!”
他們你一我一語,把云昭夸得天花亂墜,仿佛她是什么從天而降的神醫。
明慧大師在一旁捻著佛珠,笑瞇瞇地看著,眼里帶著幾分了然。
就在這時,云昭清冷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起。
像一盆微涼的清水澆在沸騰的油鍋里,瞬間讓狂喜的兩人冷靜了幾分。
“別急著興奮,還沒痊愈。”
夫妻二人一愣,隨即相視一笑,只當她是謙虛。
中年女人連忙擺手。
“姑娘您太客氣了!您看我媽這不是好好的嗎?都不打嗝了,臉色也好看多了,這還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