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夢,你算什么人,竟敢跟我提解除道侶契約,”顧忘憂死死盯著眼前的女人,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到破綻。
李驚雪聞,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哦,你是無法接受我這個沒了內丹的女人提出與你解除道侶契約?那你來提吧。”
她與顧忘憂在一起生活了近百年的時光,對他那要強的自尊心也算有一定的了解。
“李師姐,”鄢鄢站了起來,用著柔弱的語氣說道:“你再生氣也不能拿道侶契約來威助顧師兄啊,他是一峰之主,原本就事務繁多,你作為他的道侶應該多體諒他才對。”
聽到鄢鄢的話,暴怒的顧忘憂瞬間清醒了過來,他嗤笑了一聲,將李驚雪上下打量了一遍,用著不屑的語氣說道:
“李驚雪,我告訴你,即使你拿解除道侶契約來威助我,我也不會與鄢鄢師妹分開的,你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了,你永遠是青風峰峰主的道侶,至于其他的,你就別想。”
李驚雪只覺得心累,兩個聽不懂人話的玩意,她冷冷說道:“我最后說一遍,解除道侶契約,三日后我會再來。”
說完,她轉身大步離去,生怕自己慢了一步會沾上晦氣與傻氣。
“你……”顧忘憂看著她毫不猶豫離開的身影,先是一愣,隨即大怒,正要追上去給她一點兒教訓時,身后傳來一聲驚呼。
“鄢鄢,”顧忘憂頓時把李驚雪拋于腦后,神色緊張地扶住身體搖搖欲墜的鄢鄢,“你怎么啦?”
“顧師兄,我的頭好暈,”鄢鄢虛弱的依在他的懷抱,露出蒼白的小臉。
顧忘憂見狀心疼極了:“定是你體內的毒素發作了,你撐著,我送你去休息。”
說著,他將鄢鄢橫抱起來,大步流星朝住處走去。
李驚雪快步來到了青風峰的山腳,在青風峰弟子錯愕的注視下乘坐了仙鶴離去。
她回到藏劍峰,表情冷靜地將仙鶴交還給驛站弟子,又漫步回到了居正安給她安排的小院里。
小院里晾曬著許多藥材,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味,李驚雪關上門,走了幾步,身形一頓,實在崩不住內心的情緒,蹲了下來,捂臉小泣起來。
她渾身都在發抖,她不是在哭顧忘憂,也沒有在意鄢鄢,她只是想哭,只是為往日的自己感到了不值。
正在庭院曬太陽的小白聽到了低低的泣聲,它不太耐煩的翻了翻身,那哭聲連綿不斷,好像沒完沒了的蚊子。
小白煩躁地睜開了眼睛,坐了下來,小爪拍地:“誰啊,讓不讓人睡覺……”
小白看到蹲在庭院里哭泣的李驚雪,罵聲戛然而止。
它:靠,怎么又又哭了?
完蛋了,要是阿昭那丫頭回來看到她的阿娘在哭,會不會以為是它欺負她的?
怎么辦怎么辦?
就在小白不所知措的時候,小院外傳來了噠噠噠的輕快腳步聲。
小白內心一緊,聽出這個阿昭的腳步聲,小姑娘一向樂觀開朗,腳步聲聽起來就有一種很歡快的感覺。
“砰!”
緊閉的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阿昭一手推門一手叉腰,滿臉笑容地喊道:“鐺鐺鐺,阿娘,小白,我回來啦~~~”
然后阿昭看到了蹲在庭院里背對著自己的阿娘,她看到了阿娘那微微顫抖的肩膀。
沒有想到女兒會這么快回來的李驚雪手忙腳亂地抹著臉上的哭痕,不敢去看她,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阿昭回來啦。”
“阿娘,你怎么了?”阿昭大驚失色地跑到自家阿娘身邊。
李驚雪抹了抹臉,擠出了一個笑臉,“阿娘的眼睛進沙子了,有點難受。”
“沙子?弄出來了嗎?要不要我幫阿娘吹吹?”阿昭一聽連忙問道。
李驚雪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謝謝阿昭,已經弄出來了,我去洗個臉。”
她說完步伐匆匆離開,砰的一聲關上了她的房門。
留在原地的阿昭愣了愣,隨即看向庭院角落試圖悄悄溜走的小白:“小白,阿娘怎么啦?”
沒有偷跑成功的小白很無奈:“我怎么知道。”
阿昭眼巴巴看著它:“你幫我看看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負了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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