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熟睡的林深。
林菌菌好奇——如果自己沒有同行,他會不會睡過站?
很快這個問題便得到解答。
距離到站還有半個小時的時候,她聽到林深的鬧鐘響了……
原來是用這種方法解決的嗎?
林菌菌收回視線,看向窗外。
林深隨手關掉鬧鐘,然后揉揉眼睛,小幅度活動一下肩膀。
這時,林菌菌裝作才看到他醒來,不經意回頭,隨口搭話:“你醒了,昨晚是熬夜打游戲了嗎?”
林深看過去。
窗戶透進來的光亮有些刺眼,他瞇起眼睛。
說實話,一覺醒來能看到女兒對自己笑,真是件美好的事。
心里的郁悶消散不少。
“沒有,昨晚……”林深正要回答,心情又不好了,“昨晚……在想事情,沒睡好。”
他這樣回答道,眼神不可察地黯淡。
要回南慶,從昨晚開始,他心情就很復雜。
故鄉。
妻子。
女兒。
本來這些都是能讓人萌生歸屬感的意象,但這些詞從腦海里冒出來的時候,林深卻有種流浪在外的恍然。
像是雨夜里站在某個站臺下的流浪漢,一側眼瞥見不遠處明亮窗戶里的闔家歡樂。
在那個時候才清晰認識到自己是在流浪。
在他情緒低落之際。
林菌菌手杵窗沿撐著腦袋看他,“誒,沒看出來你還是憂郁系的?我還以為你不會有什么心事,平時都看你挺開朗的。”
林深輕輕笑了一下,從低落情緒中暫時脫離出來,一本正經和她開玩笑道:“不要被表面現象所迷惑,更不要試圖窺探男人的內心。”
有種莫名的喜感。
林菌菌嘴角帶著笑意地“嘁”了他一聲,然后稍微收斂了一些坐姿,問他,“對了,你家在哪住?”
林深:“在老城區那邊,你應該知道吧?”
林菌菌想了一下,如實回答:“知道是知道,只是沒怎么去過。”
林深:“那你家住哪的?”他明知故問,為了聊天需要。
林菌菌也沒什么隱瞞:“在市中心小區。”
“那倒是個好地段。”林深這樣說道。
兩人一人一句地聊著。
半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
動車里的播報響起:
各位旅客,列車即將到達南慶站,請在南慶站下車的旅客準備好自己的行李下車……
兩人隨即起身。
站起來后,林菌菌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說屁股都坐麻了。
林深靠過道,順手把她的背包也從行李架上取下來。
“給。”
“謝謝。”
兩人順著過道前往車廂連接處。
乘務員站在門口邊上,提醒大家站好扶好。
在南慶下車的人還不少。
林深和林菌菌排在隊伍中。
從最近的車窗看出去,能看到動車已經入站了,速度也在迅速下降。
車廂輕微搖晃。
等動車完全停下后,車門打開。
乘務員讓大家小心腳下空隙。
下車前林深看了眼時間。
很準時。
十一點鐘上車,現在正好十二點半。
從車廂出來。
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外面天氣很好,陽光明媚。
同時也能感受到一股熱流包圍過來。
雖然南慶與祿源相鄰,但南慶的氣溫可不是祿源可以比的。
都放寒假的月份了,還是很熱。
不過這對土生土長的南慶人來說也不算什么。
談不上舒適,但絕對稱得上親切。
林深調整了一下背包,和林菌菌一起往站外走。
兩人站在路邊打車。
通常情況下,車站外面打車是很快的,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半天沒人接單,經過的出租車也都坐著人。
車站距離市中心也不算遠,公交站就在旁邊,兩人改變主意,不打車了,坐公交。
還好行李不多,行動起來很方便。
在站臺等了一會兒,看到通往市中心的公交車,林菌菌顛了顛背包,上車。
本來她想回頭和林深說一聲“再見”,可是才回頭就看到林深跟在自己后面上了車。
這輛公交是去市中心的,可不會通往老城區。
他不是住在老城區嗎?
他是南慶本地人,應該不會看錯車站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