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是情勢緊張的時候,戰火一觸既燃。裴青禾哪有招贅婿的空閑和心情。
時老太爺不樂意聽這些:“你拋家舍業地去裴家軍,為裴家軍日夜操勞,一心輔佐六姑娘。難道她連個名分都不給你?”
時王兩家掏光家底鼎力支持裴家軍,既是下注,也是在為時硯撐腰。
不過,這些話就沒說的必要了。幽州大戶被破家滅門的不在少數,時家王家平安無事,也都歸功于裴家軍。
“過了年,六姑娘十七,你比六姑娘年長三歲,都到弱冠之年了。”時老太爺忍不住絮叨幾句:“聽說泉州縣紀縣令的長子,文采出眾,相貌生得極好。你整日在六姑娘身邊,可得盯緊了。”
這番話讓人哭笑不得。不過,祖父是一心為自己打算,時硯心里暖融融的,低聲應道:“祖父放心,我心中有數。”
時老太爺長嘆一聲:“以后得了閑空,別忘了回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不知能不能熬到你成親的一日。”
時硯有些愧疚:“是我不孝,不能常伴膝下孝敬祖父。”
時老太爺哼一聲:“別說這些好聽的哄我了。你離開時家的時候,可半點沒念著親祖父。”
時硯心虛地咳嗽一聲,倒茶奉水哄祖父。時礫王夢怡正巧抱著一雙孩子過來了,時老太爺看到曾孫,頓時眉開眼笑。不耐地揮手攆人。
時硯沖時礫眨眨眼。
時礫咧咧嘴。
……
三日后,裴青禾一行人帶著浩浩蕩蕩的運糧隊回了裴家村。
熬了幾夜沒睡好的冒紅菱,眼中有血絲,臉頰清瘦了一些,滿臉愧疚地低語:“青禾,對不住,我沒能為你守好裴家村。”
再洶涌的怒火,過了幾日也燃盡了。
裴青禾溫安撫:“此事怪不得你。祖母不是臨時起意,定是早就有了打算。我走了之后,她就悄悄收拾行李,趁著新年元日動身。”
“她一心想去渤海郡,攔得了一回,攔不住兩回三回。算了,就隨她去吧!”
陸氏這也是欺負孫媳冒紅菱性子軟好拿捏。若是裴蕓在,會費盡唇舌說服陸氏。換了裴燕,一拳過去打暈陸氏。如果是裴青禾,一個涼颼颼的眼神過去,陸氏就老實消停了。
冒紅菱被這一席話安慰得心情好了許多,輕聲道:“孩子們都沒跟著去,六旬以下的也都留下了。”
“舊村草屋簡陋破舊,我便做主,請婆婆她們都回來了。”
冒紅菱口中的婆婆,是裴青禾的親娘馮氏。
馮氏是續弦,比兒媳冒紅菱只年長幾歲。
裴青禾眉頭舒展:“我去瞧瞧我娘。”
過了一個年頭,所有人都長了一歲。小玉兒小狗兒姐弟兩個,都開始讀書了。有模有樣地行禮叫姑姑。
裴青禾笑著摸出兩塊糖,塞給他們:“出去玩吧!”
小玉兒挺起胸膛:“我不去玩,我守在門外。”
小狗兒也大聲道:“我也給姑姑守門。”
裴青禾撲哧一聲笑了,陰郁了幾日的壞心情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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