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守城戰已經過去半個多月。
城門內外,城墻上下,留下了戰后的深刻印記,血腥氣揮之不去。城門依舊關著,百姓不得出城。
對這一嚴苛的規定,廣寧郡的百姓毫無意見。郡守大人也舉雙手贊成。
如果不是裴家軍廣寧軍拼死守城,被匈奴蠻子破城而入,這座城池不知會遭受何等慘況,能安然活下來的不知有幾人。裴青禾一聲令下,城門便一直封鎖至今。
守城的是裴家軍。
楊虎低頭投誠后,便處處放低姿態。領兵出城前將守城的要職讓了出來。
守城的頭目是一個十六七歲的英氣少年,正是當年裴青禾從安樂縣救出來的翟三郎。
翟三郎壓下心中愛慕,小心翼翼地上前問道:“將軍的傷好了嗎?”
裴青禾微微一笑:“已經無礙了。”
翟三郎提了半個多月的心悄然一松。
時硯在裴家軍的地位無人可比,在裴將軍身邊的位置也無人能撼動。楊家也好,盧家湯家也罷,都沒能撬動時硯的贅婿之位。裴家軍中人人都知道這個事實。
翟三郎愛慕裴將軍,也欽佩時總管。他從不敢奢望多想,只偶爾偷偷多看將軍一眼,便心滿意足了。
裴青禾巡查城門布防,指出疏漏之處。
翟三郎立刻肅手聽令。
一匹快馬飛馳至城下。騎在快馬上的男子,手中揮舞著裴字旗。
裴青禾目力極佳,一眼便認出來人:“是孫成麾下的人。”
城門不能輕易開啟,翟三郎去開了可供兩人出入的側門。送信的士兵不知跑了幾百里,累得差點從馬上栽倒,被翟三郎扶著來見裴青禾:“將軍,這是孫頭目的信。”
可見戰事順利。否則,孫成何來的空閑和心情寫這么一封厚實的信?
裴青禾目中閃過笑意,迅速拆了信。
孫成和楊虎一路追擊,果然追到了匈奴蠻子。匈奴蠻子們軍心已散,只想著帶錢糧和俘虜回關外,根本沒有戰意,邊打邊跑。
楊虎繼續追擊,孫成則領人抄了另一條近道,在匈奴蠻子必經的路上設伏。
后有追兵,前有伏擊。匈奴蠻子大敗一場,策馬奔逃。錢糧扔了大半,所有俘虜都扔下了。
匈奴蠻子們騎術精湛,一旦扔下錢糧俘虜,奔逃的速度實在太快了。孫成楊虎一行人追不上,帶著錢糧俘虜踏上回途。
送信的士兵一路快馬回來送信。大隊伍在后面,要顧及被解救回來的百姓,速度緩慢,少說也得走七八日。
“將軍,我們是不是打勝仗了?”翟三郎滿臉期待。
裴青禾眼角眉梢跳躍著笑意,點了點頭:“孫成他們立了大功,追擊匈奴蠻子,搶回了錢糧,救了百姓回來。”
翟三郎等人一同歡呼不已。
裴青禾拿著信去了廣寧軍軍營,將喜訊告訴楊淮。
楊淮傷勢頗重,少說也得養個半年。聽聞這等喜訊,楊淮喜笑顏開,連傷處的疼痛都忘了:“太好了!大伯父若是地下有知,不知何等高興。”
兩年前廣寧軍被匈奴蠻子大敗潰散,是廣寧軍所有人的心頭痛。今年今月今時今刻,終于一雪前恥。
裴青禾笑道:“大軍已經在回程途中。不必激動,安心養傷。”
裴燕是裴青禾最親近喜愛的堂妹,愛屋及烏,裴青禾對楊淮這個未來的妹夫也十分溫和。